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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ence | AI造“钥匙”,精准开锁癌细胞:深度学习开启蛋白设计新纪元

   日期:2025-08-07     作者:caijiyuan    caijiyuan   评论:0    移动:http://www78564.xrbh.cn/mobile/news/36231.html
核心提示:引言近日,《Science》杂志的研究报道“Design of high-specificity binders for peptide–MHC-I complexes”,研究团队展示了一

引言

近日,Science杂志的研究报道“Design of high-specificity binders for peptide–MHC-I complexes”,研究团队展示了一种颠覆性的策略,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Generative AI)从零开始设计全新的蛋白质,这些蛋白质能像高精度的“分子巡警”,精准识别并锁定癌细胞或病毒感染细胞表面的独特“身份证”,为开发更安全、更广泛的细胞疗法和蛋白质药物铺平了道路。

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其表面展示着一种被称为“肽-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I类分子”(peptide-Major Histocompatibility Complex class I, pMHC-I)的特殊结构。可以把它想象成细胞的“个人状态展示窗”。这个窗口里陈列的,是细胞内部蛋白质降解后产生的小片段——肽(peptide)。正常细胞展示的是“自身”的肽段,就像在说“我一切安好”。而当细胞发生癌变或被病毒感染时,它的窗口里就会出现一些异常的肽段,例如来自肿瘤相关蛋白或病毒蛋白的片段。这就像是在大声呼救:“我出问题了!”

我们免疫系统中的T细胞,就是一群时刻在体内巡逻的“警察”。它们通过其表面的T细胞受体(T cell receptor, TCR)来检查这些pMHC-I“展示窗”。一旦发现异常肽段,T细胞就会被激活,并对问题细胞发起攻击,将其清除。这种精准的识别机制,是免疫系统保护我们免受疾病侵害的核心。

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研究人员一直梦想着能“武装”T细胞,或者制造出能模拟TCR功能的蛋白质药物,让它们更高效地去追捕那些伪装巧妙的癌细胞。这就是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therapy, CAR-T)等免疫疗法的基本思路。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横亘着一座名为“特异性”(specificity)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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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一种能精准识别特定pMHC-I复合物的“分子巡警”极其困难,其挑战堪比在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里,从成千上万本封面和标题都极其相似的书中,找到唯一那本正确的书。

首先,目标肽段(比如来自癌细胞的某个突变蛋白)与细胞内成千上万种正常肽段(来自自身蛋白质)可能只有一个或两个氨基酸的差异。我们的“分子巡警”必须具备火眼金睛,能准确识别这微小的差别,否则就可能“误伤友军”,攻击正常细胞,引发严重的、甚至致命的毒副作用。这被称为“脱靶效应”(off-target effect)

其次,MHC分子本身也极具多样性。在人类群体中,编码MHC分子的基因(称为人类白细胞抗原,Human Leukocyte Antigen, HLA)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等位基因(alleles)。这意味着不同人的“展示窗”框架本身就不一样。一个为某位患者设计的“分子巡警”,可能完全无法识别另一位患者细胞上的“展示窗”。

传统的两种方法都步履维艰。一种是从健康的捐赠者体内筛选天然的TCR,但这就像买彩票,能恰好找到针对特定肿瘤肽段且亲和力足够高的TCR的概率极低。另一种方法是改造抗体,让它们去识别pMHC-I,但抗体天然的结构似乎并不擅长这项任务,它们往往会过多地接触MHC分子的“框架”部分,而忽略了关键的“展示内容”——肽段,导致特异性不佳。

高昂的成本、漫长的周期和极低的成功率,让pMHC-I这个充满希望的靶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像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堡垒。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更高效、更理性的设计方法。

面对这一困境,研究团队决定另辟蹊径。他们没有在现有的蛋白质(如TCR或抗体)上修修补补,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大胆的道路:让AI从一张白纸开始,凭空“画”出一个全新的、理想的“分子巡警”。

他们使用的画笔,是一款名为`RFdiffusion`的生成式AI模型。这款模型在蛋白质设计领域声名鹊起,它能够在给定目标结构的情况下,从完全随机的原子坐标云开始,通过一个“去噪”过程,逐步生成一个能够与目标紧密结合的全新蛋白质骨架。这个过程,宛如一位雕塑家,从一块无定形的石料中,逐渐凿出精美的雕像。

研究人员首先将目标pMHC-I复合物的结构作为“创作主题”输入给AI。他们的要求非常明确:新设计的蛋白质(我们称之为“binder”)必须像一个拱门,优雅地跨越在MHC分子的肽结合槽之上,其接触面要主要集中在核心的肽段上,同时尽量避免与高度保守的MHC分子“框架”发生过多接触。

AI在数千次的独立“创作”中,生成了大量形态各异的蛋白质骨架。随后,研究团队动用了另外两个强大的计算工具进行筛选。首先,他们使用`ProteinMPNN`来为这些骨架“填充”上最佳的氨基酸序列,使其既能稳定折叠,又能与目标肽段产生最强的结合力。接着,他们用鼎鼎大名的`AlphaFold2`来预测这些设计出的binder是否真的能如预期那样折叠并与目标pMHC-I结合。

经过这套计算流水线的严格筛选,研究人员为11个不同的pMHC-I靶点,挑选出了最有潜力的候选binder。这11个靶点堪称一个“豪华阵容”,它们结构多样,涵盖了不同的HLA等位基因(如`A*01:01`、`A*02:01`、`A*03:01``C*07:02`),所呈递的肽段则来自多种病毒(如导致非典型肺炎的SARS病毒、黄热病毒YFV、艾滋病病毒HIV)和多种肿瘤(如肿瘤相关抗原WT1、PAP、以及广为人知的黑色素瘤抗原MAGE-A3)。这无疑是一场对AI设计能力的“大考”。

计算机里的完美设计,必须在现实世界中证明自己。研究人员将编码这些AI设计binder的DNA序列合成了出来,总量高达数千到上万个不等。他们使用了一种巧妙的酵母表面展示(yeast display)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让每个酵母细胞表面都“穿上”一种binder。

然后,他们将这些酵母“大军”与两种pMHC-I复合物混合。一种是它们应该识别的“靶心”(on-target),被标记上了一种颜色的荧光;另一种是与靶心非常相似的“干扰项”(off-target),被标记上另一种颜色的荧光。通过流式细胞分选术(FACS),研究人员像在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指挥交通一样,只放行那些紧紧抓住“靶心”荧光,同时又对“干扰项”荧光不屑一顾的酵母细胞。

结果显示,对于绝大多数靶点,他们都成功筛选出了高度特异性的binder。以一个靶向黄热病毒(YFV)肽段的binder `yfv-2`为例,酵母展示实验的数据显示,与靶向pMHC-I复合物结合的细胞群体比例高达88.8%,而与一种高度相似的脱靶pMHC-I复合物结合的细胞比例仅为6.96%。这种清晰的信号分离,证明了AI设计的binder具有极高的特异性。

为了进一步验证设计的准确性,研究人员还成功解析了一个名为`mart1-3`的binder与其靶向的黑色素瘤抗原MART-1 pMHC-I复合物的共晶结构,分辨率达到了2.2埃。当他们将真实的晶体结构与AI最初的设计模型进行比对时,两者几乎完美重合,其骨架的均方根偏差(Cα RMSD)仅有0.4埃——这是一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值。这有力地证明了,AI不仅“画”出了一个能用的binder,而且它对这个binder如何工作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合格的“分子巡警”不仅要能“认出”敌人,更关键的是要能“拉响警报”,激活免疫细胞。为了检验这些binder是否具备这项核心功能,研究人员将它们的编码序列整合进了CAR的结构中,并把这些定制版的CAR表达在一种名为Jurkat的T细胞系表面。

他们以一个靶向MAGE-A3肿瘤抗原的binder `mage-513`作为范例,进行了一系列巧妙的细胞实验。MAGE-A3是一种在多种肿瘤中表达,但在正常组织中几乎不存在的蛋白质,是理想的肿瘤治疗靶点。然而,人体内的一种名为Titin的蛋白质,其降解后产生的肽段与MAGE-A3的靶向肽段(EVDPIGHLY)只有一个氨基酸的差异,是极具挑战性的“干扰项”。

实验结果显示,当表达`mage-513` CAR的Jurkat细胞与装载了MAGE-A3肽段的靶细胞共培养时,T细胞被强烈激活,其表面的激活标志物CD69的阳性率飙升至47.6%。相比之下,当靶细胞装载的是“干扰项”Titin肽段时,CD69阳性率仅为1.08%,与未加任何肽段的对照组(1.12%)几乎没有差别。

这一结果清晰地表明,`mage-513` CAR具备了极其精准的识别能力,能够有效地区分“敌我”,只在遇到真正的肿瘤“信号”时才会拉响警报。这正是免疫治疗追求的“圣杯”——高效且安全

`mage-513`为何如此“聪明”?AI在设计它的时候,到底赋予了它怎样的“智慧”?借助计算机模型和进一步的实验,研究人员得以一探究竟。

设计模型显示,`mage-513`与MAGE-A3肽段之间形成了一个复杂而精密的相互作用网络。Binder的L37和L86残基形成了一个疏水性口袋,紧紧包裹住肽段的L8残基;同时,binder还与肽段的H7和L8残基的主链和侧链形成了多个氢键。这些相互作用力,如同一把精密的锁与钥匙,确保了连接的紧密与特异。

为了验证这些“对话”的重要性,研究人员进行了一系列“定点打击”——丙氨酸扫描(alanine scanning)。他们将肽段上或binder上参与相互作用的关键氨基酸,逐一突变成没有特殊功能的丙氨酸,然后观察T细胞的激活情况。

结果与设计模型高度吻合。当肽段上与binder接触最紧密的I5、H7或L8被突变后,T细胞的激活水平急剧下降。同样,当binder上的关键残基L37、D40或L86被突变后,激活能力也显著减弱。

更有趣的是,研究人员发现binder上有一个名为D29的残基。在设计模型中,它虽然离肽段很近,但并未直接接触。研究人员推测,它可能扮演着“守门员”(gatekeeper)的角色。它的存在,可能会与那些在相应位置(P4)拥有大体积氨基酸的“干扰肽段”发生空间位阻(clashing),从而将它们拒之门外。果不其然,当他们将D29突变后,虽然对MAGE-A3肽段的识别没有影响,但CAR-T细胞的“背景激活”水平却升高了,说明它开始对靶细胞上存在的其他自身肽段产生了不必要的反应。这位“守门员”的存在,巧妙地提升了binder的洁净度。

类似的分子“对话”也在其他binder中被发现。例如,在一个靶向WT1肿瘤抗原的binder `wt1-5`中,其E40残基与肽段的R1残基形成了一对强有力的“盐桥”氢键。而在一个靶向HIV病毒肽段的binder `hiv-9`中,则是与肽段P4和L5的疏水作用和氢键网络起到了决定性作用。AI似乎掌握了针对不同“锁孔”设计不同“齿形”的通用法则。

这项研究的魅力不止于此,研究人员还向我们展示了两种更令人兴奋的可能性。

第一种是“旧瓶装新酒”——利用“部分扩散”(partial diffusion)技术进行快速改造。从零开始设计一个全新的binder毕竟耗时耗力。研究人员想到,既然pMHC-I的整体结构都比较相似,那么一个成功的binder骨架,是否可以被“改造”去识别新的目标呢?

他们以一个已成功设计的binder为“毛坯”,通过`RFdiffusion`对其进行轻微的“再创造”,只在与肽段接触的关键区域进行重新设计。结果,他们成功地从一个旧的binder出发,快速设计出了能够特异性识别gp100、MART-1和PRAME这三种全新肿瘤抗原的binder。这就像是掌握了一个万能钥匙的模板,只需要对关键的齿形稍作修改,就能打开一把把新的锁,极大地提升了设计效率。

第二种,也是更具革命性的一点,是“无中生有”——针对AI预测的结构进行设计。在现实世界中,绝大多数pMHC-I复合物的实验结构都是未知的。获取它们的晶体结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瓶颈。那么,我们能否直接跳过实验,针对AI预测出的pMHC-I结构进行设计呢?

研究人员勇敢地挑战了这一点。他们选择了一个重要的肿瘤靶点PRAME,其相应的pMHC-I复合物当时并没有高分辨率的实验结构。他们直接使用`AlphaFold`预测出的结构作为“设计蓝图”,并启动了`RFdiffusion`。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再次取得了成功。设计出的binder `prame-9``prame-2`,在后续的细胞实验中,表现出了对PRAME肽段的高度特异性识别和激活能力。

这一步的意义极为深远。它意味着,未来研究人员不再受限于已知的实验结构,理论上可以为任何一个感兴趣的、由蛋白质组学鉴定出的肿瘤肽段,设计出特异性的binder。这片曾经充满迷雾的广阔疆域,如今被AI的火炬照亮了。

最后,为了证明这些AI设计的“分子巡警”在真实治疗场景下的潜力,研究人员将靶向PRAME和WT1的binder装配到CAR中,并导入了从健康人血液中分离出的原代T细胞。在体外杀伤实验中,这些CAR-T细胞展现出了强大的、精准的“战斗力”。它们能够高效地杀死装载了相应肿瘤肽段的靶细胞,而对装载了不相关肽段或未装载肽段的细胞则秋毫无犯。经过48小时的孵育,在合适的效应T细胞与靶细胞比例下,对靶细胞的杀伤率(% Lysis)可以达到80%以上,而对照组的杀伤率则在20%以下。这为这些AI设计的binder最终走向临床应用,注入了强心剂。

这项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研究,远不止是创造了几个新的抗癌“分子”。它真正开创的,是一个全新的、可规模化的、高效理性的药物设计范式。它告诉我们,借助生成式AI的力量,我们可以在短短数周内,完成过去需要数年时间、耗费巨资且成功率极低的靶向pMHC-I药物的开发。

这个平台化的方法,有望从根本上改变免疫治疗领域的游戏规则。 想象一下未来:当一位癌症患者被确诊,医生可以对其肿瘤进行测序,找到其独特的突变新抗原(neoantigen),同时确定其HLA分型。然后,将这些信息输入AI设计平台,在几天之内,AI就能为这位患者“量身定做”出最适合他的CAR-T疗法所需要的特异性binder。这不再是科幻小说的情节,而是这项技术所指向的、触手可及的未来。

通过将人类对免疫学的深刻理解与AI强大的模式识别和创造能力相结合,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可以主动设计、而非被动筛选生物大分子的新时代。这些由AI精心绘制的“钥匙”,将有望打开无数扇过去紧闭的疾病治疗之门,为全球数百万患者带来新的希望。




参考文献


Liu B, Greenwood NF, Bonzanini JE, Motmaen A, Meyerberg J, Dao T, Xiang X, Ault R, Sharp J, Wang C, Visani GM, Vafeados DK, Roullier N, Nourmohammad A, Scheinberg DA, Garcia KC, Baker D. Design of high-specificity binders for peptide-MHC-I complexes. Science. 2025 Jul 24;389(6758):386-391. doi: 10.1126/science.adv0185. Epub 2025 Jul 24. PMID: 40705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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