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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涵,现就读于耶鲁大学,曾于《三联生活周刊》、“正面连接”、“结绳志”等多个创作平台实习。她关注国际话题,想将来自远方的故事带给中国人。但在这个向右转的世界里,坚持自我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在曲子涵为

   日期:2025-04-08     作者:e37jkn    caijiyuan   评论:0    移动:http://www78564.xrbh.cn/mobile/news/35794.html
核心提示:曲子涵,现就读于耶鲁大学,曾于《三联生活周刊》、“正面连接”、“结绳志”等多个创作平台实习。她关注国际话题,想将来自远方
曲子涵,现就读于耶鲁大学,曾于《三联生活周刊》、“正面连接”、“结绳志”等多个创作平台实习。她关注国际话题,想将来自远方的故事带给中国人。
但在这个向右转的世界里,坚持自我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在曲子涵为“正面连接”撰写的下,排第一的评论是这样的:
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天天共情加勒比海和非洲国家。世界奇观。
这句话也许没说错什么,但现实的数据同样难以忽略。
自2023年10月7日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以军在加沙地带的军事行动已导致48467名巴勒斯坦人死亡, 另有111913人受伤。而在寒冷的北方,由于双方的官方数据已经不再公布,我们只能从某些平台上窥见战争的残酷一角。来自远方的苦难是如此巨大,我们很难装作看不见,更很难不为此感到动容。
特朗普上台后,曾说自己要迅速解决俄乌冲突,可直到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此刻,仍有士兵在前线作战,而政客们还在为停战条件讨价还价。
除了这些所有人都可能有所耳闻的战争之外,世界上还有一些从来没有人听到过的故事:他们可能在忍受饥荒,她们可能在政权更迭中流离失所,这些故事,可能从来没被人用中文书写过,就像是水面之下的海螺,仅仅存在于吟游诗人的口中。
我和曲子涵的第一次交流发生在2024年的冬季,当时她刚刚写出海地的故事,我看到了评论区的冲突和她文字的温柔。冬去春来,世界的变化更多了,但回看这次谈话,我依旧能从其中感受到些许安慰。书写远方的故事本身,就已经需要一万个理由自证,更何况是来自远方故事书写者的故事。在报题的时候,我同样花了许多时间,寻求说服他人的选题价值。直到写下这些文字的前一刻,我都不知道曲子涵的故事或是写作能带给读到这儿的你什么特别的启发,但或许,给自己一个倾听有所不同的故事的机会,也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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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涵
以下是深度训练营和曲子涵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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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选择从耶鲁大学回国进行实习、写作,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A:当时我正处在gap year,就整体而言,我想体验一下在国内做新闻的感觉。正面连接算是我很喜欢的公众号,他们总是用非虚构作品去反映更大的社会问题。像是当时他们写的,都让我觉得这是一开始我想做新闻的时候想做出来的稿子,所以当时出于这种原因选择去正面连接实习。
在结绳志写稿,其实是我有朋友在做支援巴勒斯坦家庭这方面的筹款活动,当时问我愿不愿意帮忙写一些筹款文章,我说可以,只要有平台愿意发表就行。所以当时我们找到了结绳志,应该也是2024年春季的事情,跟正面连接的实习同步。

Q:在去正面连接之前,已经准备好要写来自遥远国度的故事了吗?

A:不完全是,我决定回国做新闻,其实是因为觉得外媒笔下的中国永远特别宏观,采用宏大的叙事风格,从政府政策、政客或者经济方面来写,那不是我想做的中国报道。当时我认为国内的《人物》、正面连接、极昼工作室这种做特稿的平台是很有冲劲的,敢于去触碰社会议题,也让我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社会问题。所以当时我选择去正面连接,其实更多想做国内的报道。但是后来我发现做国内的选题的时候,我并没有一直在国内读书工作的记者有经验,反而国外留学的经历、会说英语,可以跟更多说英语的采访对象沟通,成为了我的一个优势。

国际新闻其实也是我感兴趣的领域,中国没有太多的国际新闻,我的技能可以让我把一些国外的新闻带给国内的读者,这也是信息沟通的优势之一。所以我不是一开始就有打算要写国际选题,而是之后逐渐发现,这好像是最适合我写的。

Q:来自远方的故事是否会占用互联网的公共空间?这种类型的选题对于中国读者来说有什么意义?会怎么看待那些认为“远方与我无关”的评论?

A:首先,我们所探讨的并非实体的互联网空间,而是虚拟的。此空间极为庞大,其中存在大量的互联网废料。我不认为撰写一篇关于刚果、海地或者苏丹的报道属于占用公共资源。新闻是一种信息贡献,我撰写一篇报道并将其纳入公众能够接触到的公共信息库中,这不属于占用公共信息,而是增加了公众可获取的信息。我并未撰写无聊的娱乐八卦新闻,我所写的人物也是有自己的需求的。并且我不认为只有与我使用相同语言、在同一国家成长的人的需求才是真实的。

我能理解这种评论背后的情绪。在报这些选题的时候,编辑也会提醒我,这不是国内读者最感兴趣的话题,因为大家自己已经过得水深火热了,可能没有那么多同理心再去分给很遥远的地方,这些我能理解。但是我觉得基本的共情依旧会存在,如果有一天,这种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当然也不会希望外国人都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放任不管。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尼日地亚女作家奇玛曼达·恩戈齐·阿迪奇埃写过,“我们死去的时候,世界沉默不语”。

从直觉上来说冷漠对待这个世界就是不对的,作为一个想从事新闻行业的人,既然我有能力去讲这个故事,那就应该去讲这个故事。至于读者,如果他们真的很不爱读,那他们可以不读。但是对于有兴趣去了解一点中国之外的事情的人,了解外国的故事对他整体的信息框架和知识框架的建构是有好处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全球化时代,并不是生活在一个孤立的中国。

所以我觉得如果只关注国内的新闻,就好像你只理解你生活的一小部分。所谓中国报道或中国故事也不止发生在中国,在非洲大陆上就有数以万计的中国移民劳工,欧美、东南亚等地方也都有非常多的中国劳工,他们的故事也是所谓中国报道中的一部分,中国政府、中国企业在海外的投资布局等,这些也都是跟中国相关的报道,只不过因为发生在国境线外,好像不被纳入到我们平时的视线里。但我不觉得应该让国境线去定义你应该关心或不关心什么。而且中国在整个全球舞台上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多去了解中国人、中国企业、中国政府在海外的一些故事,我觉得也是应该做的。

Q:全球右转、民族主义思潮兴盛的当下,我和很多身边的朋友都会感到痛苦,觉得怎么去写作都无法改变现实,有的时候甚至无法写出来这种痛苦。你在进行这样的写作的时候,是痛苦的吗?

A:政治抑郁与写作,二者既相互分离,又彼此促进。我能够写作、从事新闻工作,具备这样的技能,这可以成为我对抗全球右转、逆全球化趋势的方式。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够成为反抗潮流的一部分,这样想让我充满动力继续写作。

不过确实我时常会有疑惑,我写了之后,这东西有人看吗?即便有人看了,看完之后又会有什么其他影响和意义呢?嗯……我不知道,但很多时候我试图安慰自己的方式是,确实我好像无法看到手机屏幕背后的读者读了我这篇文章后有什么变化,但我自己也是被各种信息所影响成长起来的,比如《南方周末》兴盛的那个时代的记者的影响。既然我能被他们的文字所改变,那说明也有人会被我的文字改变,只是我看不到具体的场景或人物。我有时会通过这种逻辑给自己某种信念。

我能理解被时代抛下的无力感,但在无力的时候如果再不做点事,不就更虚无了吗?在美国,教授们有时也会讨论希望之类的话题,大家认为希望、恐惧或者无力,这些都是私人的情绪,对于想要改变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唯一实际的就是去做事,可能做了事不一定有直接成效,但要是一开始就不做,那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先有行动才能谈及改变,不能只是坐在家里,期待世界变好。

可能我更多的无奈是,我写的文字并没有被真正读懂或读到,这会让我有无奈和遗憾。但我也看到很多正面的评论,说很感谢我让他们看到国际新闻的另一面,有一两个这样的评论就让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白做。

我在写的时候并不是抱着“我今天写这篇稿子,苏丹内战就会结束”的心态。虽然我们并没有生活在一个完全健康的社会,但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是各个领域的人相互合作,而不是把所有责任都放在一个职业上。我知道很多律师,他们对自己的工作也非常沮丧,总是想着我用一个案子就能改变不健康、不合理的法律,记者也会想着我用一篇稿子就能结束刚果的某种现象,这些是不现实的,因为这本身也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合作才能实现。我们现在所生活的社会,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每一部分的人都感觉到孤立,觉得所有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其实本来不应该是那样,没有人会指望一个记者用一篇稿子改变一个国家或一个社会。

Q: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采访发生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A:海地那篇稿子我印象很深,我采访的是一个在海地开非营利性医院的人,她是一个政客,海地的政治很乱,所以新的政权上台之后她的全家就需要逃到美国。
当时我们连续聊了两个晚上,每次都聊三四个小时,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她对于海地那种毫无羞耻、毫无掩饰的热爱,可以大大方方地说 “我爱海地,我爱我的国家”。我觉得当时那种炽热纯粹的对国家的情感非常震撼我,另外就是在稿子里提到的,在海地运营医院的各种困难,但她一直充满希望,她觉得因为她爱她的国家,因为她有这个能力,所以这就是她该做的。
So like, I love Heidi. I love my country.
我在听她讲述的时候,包括当时我去采访她时,海地很多有外国护照的人已经通过直升机、大使馆派车或商用飞机撤离了,她其实是有美国护照的,但她说 “我不会走,海地是我的家”,然后就留下来重建这个社会。我当时觉得这很了不起,外国人看海地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一个没救了的国家,各种贫困、黑帮、动乱在这个国家上演,大家会觉得这已经没救了,但真正在那里生活、努力的人并没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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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地采访对象Kareen医院的医生护士。
 图源:正面连接

我觉得就像我们今天讲的,有时候写这种远方的故事,会感到一种很无力、很虚无的感觉,会问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我的采访对象告诉我,有意义。我觉得没有人比真正生活在这些地方的人更理解意义和希望。既然他们说有意义,我信任他们,选择他们作为采访对象,那我就要信任他们的希望和对意义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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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如何建立起和采访对象的联系,并且获取他们的信任?

A:横向找学者,找一些 NGO 负责人。学者的话就是找相关国家的一些大学、研究机构,如果是 NGO 的话,就在 Instagram 上面搜一下。如果能找到之前报道过这方面选题的外媒记者,也可以去问他们有没有可以介绍的采访对象。

我会跟采访对象解释我为什么想要做这个选题,比如我对他们国家正在发生的这件事的理解,我觉得这是值得全球关注的事情,但在中国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希望能把你们国家的故事带给中国读者,一般如果有回复的话都是对采访感兴趣的。
不一定要让采访对象敞开心扉,你不能期待采访对象无缘无故跟陌生人把自己最深的创伤都抖落出来。我在接触的时候,首先会告诉采访对象我的背景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对这个选题感兴趣,为什么我会对你的故事感兴趣。如果对方是政府官员,或者权力上位者,他们很熟悉如何跟媒体打交道;但如果只是采访素人,可能这就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或者为数不多接触采访的机会,我一般会跟他说,在整个参与过程中他是掌握主动权的,如果我问了任何让他感到不舒服或者太侵犯隐私的问题,可以直接跳过,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为什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全程采访对象都可以随时提出不想再接受我的采访,不想再参与这个选题。包括采访结束之后,如果他决定不想再参与这个选题,都可以随时告诉我,随时撤出,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原因。我会让他们知道,在整个采访的过程中,讲出他们故事的主动权在他们自己手里。我觉得这点蛮重要的。
有的时候采访对象的英语没有特别好,但也可能是我能找到的、愿意接受采访的人里沟通最好的,他的口语可能没有读写好,那我会问他可不可以文字交流。这样做效果不好,但没办法,不可能每一个选题都找到最理想的采访对象。

Q:采访对象英语不太好的情况下,文字交流可能会存在误解或者不完整的情况吗?

A:我们生活在 ChatGPT 和 DeepSeek时代,完全可以跟对方说你可以用最舒服的语言跟我交流。然后你再用人工智能翻译成英语或中文就好了。我觉得在现在不是问题了,我现在还在学法语,但是我也直接用翻译软件,跟法语区的人短信交流过,也很顺畅,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Q:采访前会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工作吗?

A:先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基本情况,比如 GDP、地理位置、官方语言和首都这类基本的常识,同时把过去以来国际媒体中已有的与选题相关报道都过一遍。

我平常信息摄取渠道比较杂,国内的公众号我会看,像纽约时报之类的我也会看,有的时候像纽约时报、路透社这种大的国际媒体,对国际新闻跟进很快。所以我很多时候就从那上面找选题。

Q:翻译或者转述非母语材料的时候,会在确保原意准确表达方面遇到挑战吗?

A:会,比如有很多很具体的东西可能很难翻译出来,或者一些笑话可能只是在某一种语言里好笑,换一种语言就不好笑了。这也不是新闻本身的问题,而是翻译两种语言、解释两种文化就肯定会有的挑战。只能尽我所能把它翻译得比较像人话。

Q:如何把比较遥远的故事处理成中国读者更容易理解的稿件呢?文化的差异会不会对写作产生影响?

A:其实都是人的故事,就像我们也会读国外的小说、看国外的电影,他们在创作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处理成中国观众能看明白的形式。人性是共通的,很多时候,只要我能把我写的这些人身上的人性写好,我觉得大家不会不与一个真正鲜活的角色产生共鸣。

我很少会从文化背景这些角度来思考,我更多还是更好奇这个个体他的过去、他现在的焦虑和希望、他对未来的看法。我更感兴趣个体的故事,而不是整体的文化。

Q:如何确保新闻客观?

A:我觉得就是要确保你写的选题里涉及到的各方人员,在英文里我们叫 right to response,给到相关方阐述立场的机会,尽量做到客观。

Q:听起来好像所谓的国际非虚构跟我们国内的非虚构写作中其实隔的不是很多,可能隔的只有语言。

A:我觉得没有那么大区别,其实本质都还是新闻。但你给美国读者写中国的新闻,还是会解释很多,提到清零和封控,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几个词后面代表的是什么,但你跟美国人单独讲我们有清零政策,他们就会问你清零政策是什么?如果是给不同文化、历史、社会背景的人写作,你需要展开叙述很多背景。

它肯定会影响整篇文章的美感,但是新闻还是信息增量更重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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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019年示威时,一名女性站在汽车车顶。她侧身而立,正在讲话,一只手高举向天空。有人称她为苏丹的自由女神像,有人将她类比为努比亚女王,一个击退凯撒、为努比亚带来繁荣的黑人女王。
图源:正面连接

Q:会有一些推荐的书,或者说推荐的渠道去学习国际非虚构写作吗?如果对国际议题感兴趣,应该从哪里开始学习呢?

A:我最近读到的最喜欢的一本书叫《饥饿》,是个阿根廷作家写的,讨论为什么全球生产的粮食理论上足以养活 120 亿人,但事实上却有 10 亿人在忍受饥饿。我觉得写得特别好,他应该是花了十几二十年去走访各个国家。韩国文学对我也有一定的影响,包括加勒比地区的后殖民写作。

关于写作国际新闻,首先要学好一门外语,不一定非要是英语,像法语、西语都可以,看你想具体写哪一个区域的人,这些都很有用。去关注你关注的地区,可能可以慢慢发现选题。

Q:大学课程会影响你的写作风格吗?

A:新闻其实还是不能指望在课堂上学,我觉得新闻是在实操中学到的,在课上老师可能会带我们看一些别的记者写的作品,但是我个人总是感觉会有一点抽象,讲的也都偏理论,会有比较多对于新闻伦理的讨论,但是我觉得其实看你具体在操作的选题是怎么样的。我对新闻的理解更多还是来源于实操。

Q:还会继续写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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