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提及的网络直播一词,特指秀场类直播和游戏直播。本文所提及直播平台,均无法通过搜索下载)
色情交易,无疑是世上最古老的行当,起源难以追溯。但可以肯定的是,私有制尚未出现的早期原始社会,大家一起猫山洞,野兽野果都平均分配,连人都是集体财产。那时节交配该算办公事,所以身体还不具备交易的条件。
由于雄性猿人承担了主要的生产劳动,更早通过生存经验的积累开启了智慧。后来,雄性猿人学会了制造高效率生产工具和捕猎武器,有些膨胀了,心理开始出现不平衡——我打的野猪凭啥要平白分给几十号人。这么一想就坏了,私有制的苗头按不下去了。
不愿分享的雄性猿人离开了山洞,自个搭起了茅草屋小木棚,猎杀到的野兽,吃不完就做成肉干存起来,谁来白拿就跟谁急。更过分的是,走出山洞的雄性猿人居然学会了种庄稼,大雪封山野兽绝迹的时候也能生存。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雄性猿人有了余粮,而长期坐享其成的雌性猿人因缺乏劳动经验,终于沦落到连肚子也填不饱的地步。饿得嗷嗷叫的雌性猿人走出山洞,想去茅草小木棚屋里偷几片肉干抓几把麦子。孰料昔日耳鬓厮磨的雄性猿人却拿装了锐利石头尖儿的长矛对着她凶。无奈,雌性猿人只好悻悻而回。心想,好哇,你她妈总有求着老娘的时候。
果不其然。雄性猿人虽然通过体力、经验、和智慧解决了生存问题,却无法独自解决生理问题。春光明媚的某天,雄性猿人吃饱了肉干,躺在茅草屋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慢慢地,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了。似乎阳光透过皮肉在身体里储存了起来,越来越燥热。
花在授粉、动物在追逐、风的味道和平常也不太一样,一切外部环境都加速着身体里热力的蓬勃。强烈的化学反应令他想入非非。彼时语言尚处于萌芽阶段,词汇不丰富,他还不知道这是饱暖思淫欲的典型表现。只在本能的驱动下跑回山洞,想如从前那样随便掀翻一个快活一翻。
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之前你不给人家肉干和麦子,现在却想去白占便宜。结果可想而知。这家伙遭到前所未有的严厉拒绝。雌性猿人一边奋力捂紧兽皮小裙,一边对他撕咬踢打,还声色俱地叽里呱啦一通,意思是,滚一边去吧,时代不一样了,你以后少来这套。
雄性猿人双目通红抓耳挠腮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见人性原本自私,从来只想索取而不懂付出。)雌性猿人见状心想,机会来了,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个毛猴子?于是,扇扇小皮裙,又叽里呱啦了一通,意思大概是:这事呢,也不是没有商量余地,除非你给我一些肉干和麦子。嗯?
从封建社会到解放前,娼行一边受着强烈的道德批判,一边却长期合法存在。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基本销声匿迹。尽管后来也出现了复燃迹象,但社会主义法制是不能容忍这种龌蹉勾当的。虽有一些小发廊、按摩店、夜总会所之流的不健康场所在个别阴暗角落得以存活。终归也只是零敲碎打,成不了气候。
即便随着互联网的普及,色情行业利用网络的隐蔽特性有了一定程度抬头,也依然被法制铁拳砸得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尤其是2012年后,公安部门以零容忍态度惩治互联网色情乱象,大大小小的色情网站基本被整肃一清。一段时期内,我们的互联网环境算得上清朗干净。
互联网色情行业真正登堂入室,网络直播功不可没。在这之前,色情或变相色情在法律界定上都很刚性。无论是红灯区还是不认真理发的小发廊,抑或色情网站,严格说都算违法。但网络直播出现以后,情况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古老而肮脏的交易,改头换面披上了一件互联网产业的外衣。与此同时,低俗、庸俗、变相赌博等各色乱象野蛮疯长。毋庸讳言,一些地方为了经济数据好看,对网络直播企业宽容得很不像样子。
话头要从2015年说起,这一年,移动客户端网络直播开始兴起,万千宅男从色情网站被肃清后的懊恼中突然又看到一片乍泄的春光,喜出望外,几乎是以小蝌蚪般的急切冲刺而去,带动起一股向直播平台汇聚的流量浪潮。资本自然看见了这股流量强大的变现能力,海量热钱随之涌入,将一个基于荷尔蒙经济的互联网新生行业迅速推向风口。
网络直播也没辜负资本的厚爱,紧接着的2016年,近千家直播平台呈井喷式爆发,用户规模迅速突破两亿。色情内容也借助这一波澜壮阔的互联网新业态死灰复燃,成为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行业最大的流量磁石。
不仅被资本青睐的头部平台依靠色情流量捞到了一大桶金,腰尾部平台更是变本加厉纵容色情、软色情内容引流变现。这已经是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了。事实上,大量不知名的直播平台是直接锁定色情流量变现的。一时间,网络直播俨然成了低俗、庸俗、色情为底色的乱象江湖,直播造人事件频繁上演。监管政策随之收紧。
不可否认,2016年后日益加大的监管力度对治理网络直播显性色情乱象起到了切实作用。如今的一对多开放式直播平台上,软色情虽依然屡见不鲜,但大尺度的淫秽内容基本得以遏制。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网络直播生态开始趋向良性发展。监管和以黄赌为代表的各色直播乱象间的博弈,依旧未能突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怪圈。
撇开直播平台变相赌博这块愈演愈烈的顽疾不谈,仅就色情现象而言,也并未真因监管收紧而偃旗息鼓,而是披上了一件更狡诈的变相外衣沉向了暗处。开放式直播平台上的色情气焰刚刚打压下去,一种更新更隐蔽的涉黄直播模式,一对一直播悄然盛行。
简而言之,一对一直播模式的特殊设计,本就是为吸引色情流量变现而量身定做。时至今日,在其特殊的私密视频互动模式和强制性收费机制的作用下,已然成了虚拟色情交易的代名词。客观而言,说一对一直播形成了对该模式全覆盖的色情产业规模也毫不为过。
可对于这一特殊直播模式的规模性涉黄现象,人们从主流媒体的报道中却只能看到点零星的信息。且内容模糊,多以某平台,某网络公司模糊犯罪主体。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式的少量披露,不仅未必能起到警醒效果,反而可能使人们误以为这一直播模式下涉黄只是小众现象,且产生色情内容的只是境外平台。但事实正相反,境外色情直播平台通常采用一对多并兼具赌博的模式,多数一对一色情直播平台是由国内注册的网络科技公司所开发、运营。
所以,无论内里怎样龌蹉不堪,做给监管部门看的门脸一定是干净的。如以下这些一对一直播APP。
探觅直播
“探觅直播”APP首页醒目位置像模像样地挂着“净网行动、文明公约”。点开公约,条款制定十分详尽,对直播内容有着严格限制,很遵纪守法的样子。绝大多数一对一直播平台都会立这么一块牌坊,但不必当真,遵纪守法的假面背后,皆是一幅不折不扣的淫乱丑态。
“探觅直播”平台上的所谓主播,中年女性居多,盗用网络美女图片,成了这些年老色衰的女人们吸引用户进入直播间的必要欺骗手段。与靓丽头像判若两人的妇女们,即便煞费苦心涂抹得像一台彩色电视,并穿上透明的性感情趣睡衣,也很不好看。连变态级别的美颜功能,也对这些原本相貌平庸,被青春远远抛弃女人们显得力不从心。如果平台系统更智能些,大概会给她们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没办法让您看上去赏心悦目些。
在“探觅直播”平台上,从事虚拟皮肉生意的中年妇女们,心知乏善可陈的身体对异性缺乏足够的吸引力,迫不及待打出底牌,企图用迅速暴露私密部位的方法吸引用户在直播间多逗留些时间,多赚取一些视频费用。这类似于商家因货品质量不佳而采取的薄利多销策略。
当然也不乏皮囊陈旧,心气却不妥协的。除了赚取用户每分钟5元左右的视频互动费用之外,自觉拿捏住了用户的欲望,还要向用户收取价值几十元到百元不等的虚拟礼物。
披露涉黄直播,只需呈现平台生产色情内容的事实,而不该偏离主题去评判主播的美丑。否则就可能分析判断上有失客观。比如“探觅直播”平台上这些早已被青春抛弃的主播,从审美角度来看确实不具备吃这碗饭的本钱。但种种迹象却又表明,这些松弛变形肉体,对某些用户们可能仍然具有吸引力。否则何以能长期将色情直播当成一份职业,且还有底气索要礼物。
不过索要礼物成功的几率可能不高。但就算用户接通视频,因不堪忍受与头像差距过大的而当即挂断,也是要被扣除了一分钟视频费用的。对于秒挂的用户,“主播”们充分表现出了特殊行业的泼辣,通常会发几条采用了下流的愤怒词汇的私信向用户表达不满。如果用户回信息批评对方不该用假头像骗人。主播还会理直气壮地斥责用户以貌取人,太没素质,是个垃圾。
这话倒也没错,登陆色情直播平台上发泄欲望的人,等同于网络嫖客,无疑可以归类于不光彩的角色。只是这些将尊严弃若蔽履的女人们却完全忘了自己的角色也同样不光彩。所以她们会因自己的辛苦工作得不到足够尊重而怒气冲冲,不断拨打用户的视频刺发泄不满。也不单纯是发泄,若用户气不过接了视频,便着了她们的道儿。无论是讲理,还是谩骂,都需要付费的。与一对多开放式直播不同,所有一对一直播平台都采用强制收费机制,用户接通视频即刻开始扣费。
“探觅直播”平台上相对年轻的女孩,同样用网上扒来的假头像吸引用户。但在主播普遍高龄的环境里,这些即便胖得滚圆的女孩们,仅凭年龄上的优势就可以建立起足够的自信。她们先通过唇舌花样和抚弄身体等诱惑前戏去调动用户胃口,当用户提出进一步要求后便亮出底价:“哥哥,看哪儿都可以,送礼物,想怎么玩都行,妹妹听指挥。”同时介绍一系列色情表演项目。价格在几十元到一二百元不等。
“探觅直播”还在收费上玩得一手好把戏。通常网络直播平台充值都是整数对应整数,如一元人民币可充值100或1000平台虚拟货币。探觅直播平台38.9元充值2688个金币,算下来1.4元人民币充值100个金币。直播间里消费多为每分钟500金币,按照对通用充值比例的理解,用户以为一分钟只消费了5元人民币,实际上却是9元人民币。当你因探觅直播的高龄主播认为这是一个便宜的低端平台时,平台方却通过数字游戏悄悄走了高端路线。
远超合法企业的暴利,令这些过线法律的互联网公司贪欲愈发膨胀,并不满足于一只黑手捞金,通常都运营着多个色情直播平台。八爪鱼似的运营策略,遇到危险即可断足自保,也可在平台间相互导流,不至于因某个平台出现问题而失去用户流量。
悠悠直播
“悠悠直播”是“探觅直播”背后利益团队运营的另一个一对一大尺度色情直播平台,淫秽内容同样不堪入目。登陆“悠悠直播”,如同推开一扇通往肉欲世界的大门。主播们着装无非是大V领情趣内衣或露出多半胸部的居家小吊带,仅遮住关键部位。虽说“悠悠直播”主播的平均年龄相对”探秘直播”要小些,但上了年纪的女性依然为数不少。限于自身条件,颜值、身材不太拿得出手的中年妇人们接通视频后很快就暴露出私处,类似于以优惠的方式吸引图便宜的用户。
而年轻女孩则熟练掌握着节奏,先通过模拟口X、呻吟、抚摸等前戏表演充分勾动用户的欲望,同时赚取用户的视频费用。但身体最后那点私密部位是要用来索要高价值礼物的,所以一开始并不彻底裸露,若有似无的遮羞布,藏着她们收取高额礼物的价码。
如果将“悠悠直播”的直播间比喻成摊位,每个摊位做虚拟皮肉生意的方法大同小异。可分渐近式和直接式两种。渐近式,有类似如下的开场白:
“哥,在干嘛呢?”
“哦,没干嘛。”
“是不是在想我啊?”
“嗯……”
“哪里想我啊?上面想还是下面想?ying了吗?”
“小哥哥咋还不睡?”
“睡不着”
“为啥睡不着,难受吗?”
“……”
“是不是ying得难受啊?要不要妹妹帮你呀”
上述是渐近式类型主播,如果用户实在舍不得打赏高额礼物。主播也可以在不彻底裸露的情况下赚取用户视频费用。
而另一类主播则坚守着时间就是金钱这一原则,力争实现最短时间内的利益最大化。接通用户视频后便直入主题:“哥,玩儿吗?S袜、Z服、Z慰、道具听指挥。送礼物马上开始。”
不同“服务项目”收取价值数十元到数百元人民币不等的虚拟礼物。礼物到位,随后便是一场衣衫尽褪私处毕露的无下限表演。主播们力求在最短时间内,让用户“完事儿”,好迎接下一名顾客收取下一份礼物。如果用户回答只是聊聊骚,不打算玩一玩的话。她们魅惑的语气立刻就会冷静下来,婉言奉劝用户去找别处聊一聊。她只玩一玩。
深夜4时,草果数了数“悠悠直播”的直播间,多达984个。每一个直播间都像一个全天候开放的色情交易市场。伴随用户每一次欲望发泄喷溅而出的钞票,源源不断流进幕后不法分子的腰包。而一个多月前,“悠悠”直播还只有一百多个直播间。色情流量汇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此类稍具规模的直播平台,营收都能超过一般的上市公司,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闺秀直播
主播们在朋友圈推荐“闺秀直播”的下载二维码时,多配以“不检测”的说明告知用户这里没有鉴黄系统,可以开门见山地进行“很袒露”的视频互动。
受2021年知名一对一色情直播平台“某火”“某澜”“心某邻”被警方破获的影响,色情直播行业一段时间内都玩起了所谓检测的把戏。一些平台装模作样地设计了鉴黄功能,用户拨通视频的前三分钟,如果主播裸露出私密部位,平台会进行大约10秒钟的篮屏处理。
与其说欲盖弥彰的检测把戏,是向监管部门示以清白的表面文章,不如说是为延长了用户消费时长而采取的一种措施。因为一些用户很不讲规矩,为了省钱,接通视频就立马就对着主播做起了那事,同时还要求主播扯掉几片已经很少的遮羞布。
用某主播的原话说:“满足用户吧,几分钟就完事儿走人了,都她妈快枪手。不满足他吧,那孙子立马挂断视频找下家去了。”检测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一矛盾。主播可以合情合理地告诉猴急的用户,前三分钟要检测的,不能露哦。
如此一来,每名用户至少需要多付出三分钟的视频费用,按低端色情直播平台的通行价格算三分钟消费也在15元人民币左右。这些一对一直播平台直播间通常达数百个,累加起来,平台增加了一笔不菲的营收。自然,这种小把戏也起到了迷惑监管的作用,可谓一举两得。从另一方面讲,有没有检测功能,也是平台争抢流量的一个噱头。毕竟对于低收入用户,省钱还是具有吸引力的。
事实也确如主播的推广词所言,进入“闺秀直播”的直播间,直观印象是主播们并不富裕。尤其是年老色衰的主播,几乎没有衣物可穿,吊带裙只勉强吊到腰部,而且同播着几个平台,时不时还需要调整一下姿势兼顾不同平台的用户。变态美颜功能都难以掩饰的皱纹里,满满藏着生活的心酸。有些主播与姐妹一起做“直播”,同框出镜,买一送二。手机往那边转一下,姐妹看上去更窘迫,连一件围裙式的衣服也没有,赤身裸体,冷得大呼小叫,表情都变形了。
黑屏是“闺秀直播”这类低档发廊式色情平台的常见现象,做的是龌蹉勾当,不敢大张旗鼓推广,很难吸引样貌姣好的女性入驻,也就没有什么准入门槛。以致这类平台上聚集了不少不敢露脸却硬吃色情饭的从业者,只好颜值不足,欺骗来补。她们不厌其烦地拨打用户视频,而用户接拨通视频所见不过是一片漆黑,只从黑暗中传来不可名状的声音。或者黑屏而无声,隐藏在不可辨处的极可能是一名男性。但得益于平台的强制性收费机制,她们赚的只是用户拨通视频然后再挂断的那一分钟费用。
03
“闺秀直播”的充值收款方『苏州玥洺宁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年12月,天眼查显示,该公司及独资人朱某名下的另一家『苏州市珞椒苑传媒有限公司』均无运营直播的资质。当然,非法直播平台也无所谓运营资质,异地注册空壳公司或通过挂靠其他公司账户是一种藏匿行踪躲避法律的常规手段。
上述几个色情直播平台的源代码相同,来自『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前文提到的被警方破获的“某火直播”,同样与『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APP源代码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该公司很可能是这个已被破获的色情直播平台的软件外包公司。
『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并非在这个色情江湖里单打独斗,而是与河南、深圳等地的多家”网络科技”公司组成色情直播平台开发、运营团队。曾运营过“恰恰”“勿忘我”“恋夜”“花心”“花海”“花岛”等多个知名一对一色情直播平台。
受“某火“直播被破获的影响,加之旗下几个平台的色情内容被媒体频繁曝光。『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运营团队于2022年初关闭了原有的色情直播平台。全身而退。
长期依靠色情内容获取暴利的互联网公司真的会从此放弃这块肥肉?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自该公司关停旗下平台后,与这几个关停平台代码相同的新平台不断上线。一个“某火直播”倒下去,无数个“某火直播”站起来。『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对色情直播行业的贡献可谓居功至伟。
“探觅直播”“悠悠直播”运营方为『重庆班圣科技有限公司』和『重庆惠丹科技有限公司』。『重庆惠丹科技有限公司』大股东莫镜仕名下还注册有三家公司,分别为『上饶市亿恒传媒有限公司』『南宁梦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上饶市一聊科技有限公司』。而『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股东名下曾注册有『上饶市抖信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同样APP源代码,同一注册地,近似的名称,在业务范围里含直播的网络科技公司注册数量超10万家的海洋里,两家公司能够具备诸多近似条件,恐怕不是偶然。换言之,『重庆一聊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团队极可能仍在以更隐蔽的方式嚼食色情暴利。
业内知情人士透露,重庆一聊高团队因股东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各自立起了山头。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开枝散叶。追根溯源,目前仍活跃在这个色情江湖里中app,恐怕不少与重庆一聊高团队脱不了关系。
包括本文提及的这些所谓网络科技公司在内的绝大多数一对一色情直播平台背后的关联公司 ,皆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成立于2017年之后。而2017年被称为网络直播洗牌之年。一是指红海厮杀后市场格局已定,二是指监管强力整肃行业乱象。
今年1-5月,仅草果通过有限渠道所知,就有150余家一对一色情直播平台上线。蜂蛹而至,席卷一波后便迅速更换马甲。平台运营操作越来越狡诈,部分平台不仅取消了用户端关闭视频的功能,还向受雇从事虚拟色情交易的女性们传授经验,在用户没出视频前尽量不要裸露,以防好事者或媒体录频取证。有些平台只上线几周,捞一票就潜藏起来,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除源源不断入局色情直播的新平台外,消失多时的老平台也再度出现。“余笙平台强势回归,小天鹅平台强势回归......”之类的宣传语,成了色情直播行业主播们通用的推广文案。2022年的一对一色情直播行业到底打了怎样一管鸡血。
05
《2020年中国网络表演(直播)行业发展报告》给出的数据,截止2020年底,直播行业主播账号累计注册就超过了1.3亿。另据《第四十七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的数据,中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6.17亿,游戏直播用户1.91亿。真人秀直播用户2.39亿。而真人秀直播和游戏直播,正是黄赌乱象的重灾区。
体量庞大的主播和用户群体,也意味着直播乱象所能感染的惊人广度。事实证明,直播乱象对社会价值观的冲击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本文不深入讨论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打造的赌博陷阱使得多少直播用户倾家荡产;也不讨论充当起虚拟货币和法定货币双向兑换这一功能性角色、帮助直播平台实现虚拟货币回收,从而构建起起线完整赌博链条的主播群体,将以此等勾当谋利视为是在为生活而努力工作的扭曲价值观。仅就本文着重披露的一对一色情直播模式所造成的负面影响程度而言,已足以令人深感震惊。
尤其是近两年,一对一直播的主播群体越来越明显地呈现出向青年化和大龄化两端蔓延的趋势。更多的在校学生和中年妇女加入到这个行当。草果在知乎上发了篇披露一对一直播涉黄的文章,一名大学生居然回复想去做黄播。并振振有词地说,这个社会赚钱有错吗?
赚钱当然没错,但我们的社会价值观何时堕落到了连不择手段赚钱都没错了?资本席卷最受年轻人追捧的互联网社交、娱乐行业这几年,网红造星如火如荼,大主播年入百万、千万的榜样效应与物质焦虑合谋,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入侵了人们人的意识形态。以草果这几年对直播乱象的了解,实在无法放心的说那个称要做黄播的女孩观念只是个例。
直播乱象冲击的不止年轻人,众多隐藏很深的小型平台上,聚集了大量上了年纪的女性。她们本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却被直播时代难以抗拒的负面力量推到这个贩卖尊严和羞耻的行当里来。她们学着女孩的样子喊用户小哥哥,揉搓着憋袋子一样的胸部,迫不及待地露出饱经风霜的私密部位。试图在黄昏之年赶上色情直播这波躺赚的风口。
当人们向互联网深度移居,当网络乱象在一层变相伪装下就可以盛行得堂而皇之,当唯利是图被年轻人普遍认可,当不择手段攫取财富的不法份子、投机者被戴上成功的光环成为价值榜样,我们可能失守比家庭、学校更具教育引导意义的最大互联网阵地。牺牲的就远不止网络直播一个行业的健康生态,而是社会当下和未来的健康生态。
人类社会从未有过任何一种良好秩序能够脱开强有力的法律、规制而自发形成。互联网灰黑地带暗藏的暴利始终诱惑着逐乱攫利者趋之若鹜,寄希望于乱象最大获利者直播平台方自律,无异于鼓励监守自盗。如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构建的赌博陷阱,如一对一直播模式形成的规模性色情产业。
网络直播领域这两大危害最深重的乱象,归根结底在于特殊的直播模式和机制设计。而绝不是像一些媒体吹鼓手洗白论调所说,主播才是乱象的始作俑者。主播不过是乱象生产线上的工人,既以此获利同时也是被直播平台利用的工具。不针对核心问题发力,建立网络直播良性生态终不过一场纸上谈兵。
往远看,更令人忧心。随着虚拟现实技术的成熟,VR设备必将为视频互动带来更具粘性的沉浸式体验。如果将这项技术用于色情直播行业,荷尔蒙经济又将会起怎样一片龌蹉浪潮。技术本无善恶,可技术一旦被利用来无度逐利,后果难以预计。
敏锐的资本已经看见这项技术的“钱景”。VR技术正逐步进入直播行业。而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粉丝打赏的营收模式已然见顶,从头部平台的财报不难看出这一颓势的加剧。新技术恐怕也难以解开娱乐直播模式终将遭遇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