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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创始人——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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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过Facebook、Twitter、Groupon、Skype,被誉为“硅谷最牛的50个天使投资人”之一的本·霍洛维茨,曾表示“自己在担任CEO的8年多时间里,只有3天是顺境,剩下的8年几乎全是举步维艰”。
同样,作为国内最顶尖,被无数人奉为偶像的创业者王兴,他从25岁开始创业,至今16年间,他从一个理想主义的稚嫩青年,成长为一位叱诧风云的互联网枭雄。
然而,其创业道路也并非一帆风顺: 2004年和同学开始创业,2005年退出了自己创办的校内网;之后,王兴甚至经历过平均两个月“做死”一个项目的低谷期;2007年,他又创办了“并未成功”的饭否网;直到2010年,他创办了美团网,走上了成为创业“大佬”的壮阔旅程。
成功的经验固然值得学习,但那些真实的失败经历或许才是更值得每一位创业者研习的宝贵“心经”。我们希望复盘王兴经历过的“九次失败”,并摘取其对外总结分享的“心法”,相信能帮助更多创业者坦然面对失败,更加有信心、有力量行走创业之路上。
辍学回国创业
家境较好的王兴从清华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然而他到特拉华大学的第二年,正好赶上导师7年一次的“休息年”。导师休息,王兴也无所事事。
2003年3月,一家名叫Friendster的网站在美国上线, 并很快走红,成为全球首家SNS(Social Network Service,社交服务)网站。此时,国内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模仿者。其中一个,是清华科创协会首任会长慕岩创立的Uuzone。这引起了王兴的注意,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创业机会。
当年的水木清华BBS
他马上给自己的五个同学、朋友发了邮件,邀请他们一起创业。王兴自己则在2003年12月,回国开始准备创业事宜。
最终他的大学室友王慧文、高中同学赖斌强选择加入。2004年3月,王兴租下清华往东3公里的海丰园小区一套三居室,在客厅摆上3张办公桌,卧室摆上3张百来元的折叠床,就这样开始了创业生涯。
第一次失败:初尝产品社交网站
赖斌强辞去在广东的工作,将东西搬到北京海丰园,屁股还没坐稳,就问产品怎么样了。另外两人一头雾水, 说:“现在还没有呢,我们在学编程。”
赖斌强来了后,团队的技术实力立马翻倍,他负责前端代码,王慧文负责后端代码。王兴不参与编程,当起了团队的“军师”,观察整个世界的发展趋势,把控团队的大方向。
当时六度空间理论(通过六个人的关系,你能够找到任何人)很流行,王兴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三人小团队便开始进攻SNS领域。
开始,他们考虑如何获得种子用户。他们希望通过获得手机里存储的手机号码来建立用户关系,有点儿类似于今天的微信,但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做这件事。他们又开始研究如何让用户使用手机扫描名片,这样就可以获取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关系。当时扫描识别技术根本不行,手机性能也不好,所以这事的难度很大,也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做简单社区的方向,通过邮箱注册,登录网站,邀请好友加入。
但那时,王兴他们对于SNS的理解仅停留在了六度空间理论上,比较教条,没有很深入地去理解社交平台。再加之团队技术有限,2004年9月,经过4个月昏天暗地的开发,第一个产品社交网站“多多友”才上线。更沮丧的是,上线几个月过去,“多多友”在国内并无声响。
连续五次失败:平均两个月做死一个项目
“多多友”没有收到什么好的反响,于是他们开始尝试别的项目:仿照美国Invite网站做的活动邀请网站“电邀”;拼音输入法软件JustInput;在手机电脑间传文件的Wap中继站;仿照谷歌地图的地图项目;帮在国外留学的游子打印照片寄给爸妈的“游子图”....
从2004年9月到2005年9月,项目换来换去,平均两个月一个项目。他们一边做一遍看,很多东西做出来发现方向不太对,有的甚至还没做完就发现方向不对。总而言之,所有的都失败了。
一年黑暗的摸索期过去,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折腾出来。团队陷入了深深的危机感和焦虑之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 ,赖斌强躺在床上想着创业的事,放弃了外企的高薪工作选择创业,而创业迟迟不见水花,他开始有点着急。
而团队另一名成员王慧文家中也出了一些事情,虽然最后化危为安。但放弃学业,换来的仅仅是迟迟没有进展的事业,这让他开始有危机感。
这时候,团队的创业士气逐渐消沉。
第七次失败:“校内网”多次融资失败
虽然国内对于SNS的发展也越来越不看好,但王兴则坚持认为,SNS在中国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2005年,Facebook已经在美国发展得如火如荼,新的创意点子不断的浮现在王兴脑中。意外之中,他发现被他们抛弃的第一个项目“多多友”,竟然拥有了大量每周固定上线的用户。
于是,2005年下半年,他们开始模仿Facebook做一个校园SNS网站,在“多友友”的基础上重新进行了改版,2005年12月8日,王兴团队打造的“校内网”正式上线,事实证明,这一次他们挖到了金矿。
当时的校内网/图源:悟空问答
在吸取了“多友友”的失败经验后,王兴认为“校内网”不能够只做产品,也要进行推广。因此,“校内网”一上线,团队便开始了推广大战,也取得了显著成效。
有了好产品,加上大力的推广,校内网迅速在学生群体中扩散,半年多时间,用户突破了100万,投资人也找上了门。
第一次融资便遇到的是大名鼎鼎的红杉资本,然而第一次融资王兴团队显然也是“青涩”的。
三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拿着在红杉会议室临时手写的商业计划书去进行融资。红杉的投资人问王兴,“校内网”如何赚钱。王兴没有想清楚,回答含糊。面对投资人提出的融资金额太高,王兴则回答:“再等段时间,我们就更高了。”
可想而知,这次谈融资很不成功。因为他们毫无准备,自己心里也没有想清楚未来要怎么走。
最终红衫投了校内网的竞争对手占座网,投资金额为500万美元。王兴的第一次融资宣告失败。
校内网这边,随着用户量的剧增,服务器和带宽撑不住,网站一天到晚崩溃。靠着早期的启动资金,以及零零碎碎的小额凑钱,运营资金早已捉襟见肘。王兴不得已开始继续寻找融资。
这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千橡,则主动找上门来,要求收购“校内网”,陈一舟给王兴开出了一千多万的收购价,并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把这钱砸到市场上做推广。彼时还心高气傲的王兴,被激怒了,愤愤不平地一口回绝了他。
这期间,王兴去了美国跟一家投资机构谈,融资金额是100万美元,并签订了投资意向书。结果做尽调的人来了以后,认为“校内网”在同行中并无竞争优势。投资人回到美国,就撤回了投资意向书。
但王兴对于美国投资机构的突然反悔可以说是一点预案都没有,以为融资合同一签便万事大吉,而等到美国投资机构毁约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钱了。第二次融资再次失败。
王兴他们四处兜兜转转没拉到投资,而千橡陈一舟锲而不舍地一次又一次联系他们。
但是团队在是否选择卖掉“校内网”上产生了分歧,在争吵两个星期后,大家都认识到,再这样下去,团队就要散了,再加上陈一舟又提高了收购价,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卖掉。
最终的卖身价,是 200 万美元,当时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约为 1:8。手里拥有了 1600 万人民币,但王兴他们失去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校内网。
很多年后,人们开始探究那时的王兴为什么没能融到钱 ?而王兴本人则认为“校内网融资失败,我不能讲责任归于外界环境,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们自己,当时也有对手融资成功。可能和投资人沟通有问题,无法让对方对我们有信心。”
第八次失败:“海内网”失败
“校内网”被千橡收购后,创业团队也解散了。而王兴则开始和另一位清华师弟穆荣开始准备创业。
最后原来校内网团队的王兴、郭万怀、杨俊、付栋平,加上穆荣均和他从百度带来的一个人,组成了创业团队。2007年5月,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微博客网站—“饭否”。这比新浪微博还要早两年。
然而当时国内网站还是论坛、贴吧、博客的天下,饭否的发展,和当初的多多友一样,不紧不慢。
见到饭否不知何时才能起来,而Facebook已经红遍天下,王兴还是觉得继续学Facebook更靠谱。尽管内部存在一些争议,他们还是决定放下饭否不管,推出了一个新的网站:海内网。
海内网一推出就获得了媒体的关注,用户量急速上升。
但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开心网横空出世,其推出的偷菜和抢车位游戏风靡全国,把其他SNS网站全都打得落花流水。
又过了一个月,王兴他们已经确定,海内网没有前途了。
2008年4月,王兴和团队放弃了海内网,几年前那种做一个项目死一个的场景,似乎又要重现了。
第九次失败:饭否关停505天走向“死亡”
王兴他们忙碌海内网的时候,饭否网在安静的角落里自然生长。等到他们重新考虑海内网发展问题时候,回头一看,饭否网成长还不错。几个月没管的饭否,竟然已经悄悄地积累了几十万用户,并获得了一些名人的青睐。
由于微博客的信息传播速度非常快,很多重大突发事件,都是首先在饭否上被爆料和围观,媒体报道时,也经常采用“据饭否消息”的方式。
当时的饭否
到2009年初,饭否用户已经突破了百万,前途一片光明。
2009年6月底,王兴到机场送父母去美国,当时还沉浸于向父母描绘饭否美好未来。
然而10天后,饭否被封。
其具体原因不可描述。但根源在于: 饭否发展壮大的过程中,王兴没有意识到,当它大到一定程度,就具备了媒体属性。对某些信息的处理不当,给饭否带来了灭顶之灾。
饭否被封停505天,等到2011年11月饭否重新开放时,新浪微博已经一骑绝尘,成为微博客这一市场的绝对领导者。
王兴,又一次被命运无情捉弄。
拨云见日:美团的到来
或许成功与失败并不是孤立的,甚至可以说最终的成功往往由先前很多次失败奠基而来。美团的萌芽, 便是在等待饭否“归来”时候,王兴产生的另一个创业想法。
有一天,王兴把小伙伴召集到客厅,兴奋地在小白板上画上一张表。这张表只有四纵列、三横行,非常简单,却集中了王兴那段时间思考的核心成果。日后,它被称为“王兴的四纵三横理论”。清晰的呈现了王兴对于团购模式的构思。
“三纵四横理论”
留下来坚守的饭否网团队觉得王兴把整个模式想的很清楚,觉得这事靠谱,就开始做了起来。网站做的很快,2010年3月4日美团正式上线。一个全新的消费时代,在中国拉开序幕。
看到这一发展趋势的,自然不止王兴一个。
美团上线后的11天,窝窝团上线;14天,拉手网上线;3个月后,老牌网站大众点评也搞起了团购业务,24券、糯米网上线……
到2011年5月,中国市场上大大小小的团购网站,达到了惊人的5000多家。全国每一个城市,每一条大街小巷,都烽烟四起,几千个对手奋力厮杀,乱成一团,史称“千团大战”。
在剧烈竞争中,王兴提出了一个三高三低的理论,即高品质、低价格;高效率、低成本;高科技、低毛利。 在王兴的理论指导下,美团具有了超强的竞争力。曾经在校内网时期拒绝王兴的红杉资本,在混乱的市场中,看中了王兴。
投资人沈南鹏把王兴请到红衫资本。基于 上次融资失败的教训,王兴此次做了充分的准备,最终红杉资本给美团投了1200万美元。 2011年,美团虽然在市场上仍然处于第二梯队,但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非常稳。 阿里巴巴在几千家团购网站中考察了一圈,也是挑中了美团,领投了5000万美元。 美团手中拥有了充足的现金流,在同行中跻身前列。
但让美团最终脱颖而出的关键因素,是王兴在周围聚集了一批牛人,这些牛人很多也都是以往王兴创业路上的“老朋友”:
“校内网”时期认识的杨锦方、现任水滴筹CEO的沈鹏、阿里中供铁军大将干嘉伟,2010年10月,王慧文、赖斌强、陈亮等初创团队人员在美团聚首。
同时,美团转型移动互联网成功。团购战场,尸横遍野。活下来的美团,成为千团大战的最大赢家。
2015年,在红杉资本沈南鹏的撮合下,美团和团购领域的最后一个重要对手大众点评(红杉也是它的A轮投资人)合并,改名为美团点评。
美团的业务一步一步不断拓张,拥有美团、大众点评、美团外卖等日活极高App,服务涵盖餐饮、外卖、生鲜零售、打车、共享单车、酒店旅游、电影、休闲娱乐等200多个品类,业务覆盖全国2800个县区市,现如今美团已经成为中国领先的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
十年经验之谈
王兴的创业之路,曾遍布荆棘,亦曾洒满鲜花。在《九败一胜》书中提到,王兴用十年的创业经历,加上他从书本、交流中学习到的知识,总结出了这几点:
1. 企业滚雪球,管理能力也要滚雪球
在业务扩张、人员扩张的时候,王兴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在校内网、饭否网时期,王兴抓产品,抓细节,一个像素的变化也会文为什么。当时的创业团队,王兴对团队管理能力不足,十来人的小团队也谈不上什么管理,他的角色更像是一名产品经理,而在美团,他开始学习如何做CEO,如何做一名企业家了。对此,王兴还谈到: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是什么意思,‘齐’是‘regulate’,再议成中文就是‘治理、监管’。齐家就是管好你的直接下属,直接向你汇报的人就那么几个人。国在春秋战国期间是指一个城邦,齐家和治国的区别就是在于,治国不可能直接管理所有的人。我的理解是先管好自己,再管好身边的直接下属,然后把整个公司管好,最后才能服务好所有的客户。”
2. 人才杠杆:优秀人才可撬动企业上台阶
一个重要岗位的人才引进,不引进是零,引进成功是加一,引进不成功是减一、一退一进,差距就拉开了。一个公司就那么多部门,一个部门引进一个大佬,每次加一分,事情就结束了。
“引进人才必须在价值观立住之后,不然越高端的人才,失败率越高,引进高管可能有5%的成功率不错了。先得立住价值观,才能引进人才。”
3. 有容乃大
“我觉得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很倒霉,或者际遇很悲惨。当时就觉得,那些跟我一起做事的人,我希望他们能够有更多的回报。”
4. 学习能力胜过过往经验
王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学的人,他认为学习途径可以来自于三条:一条是实际工作中的感悟;一天是从书本上获得;一条是高水平的交流。拥抱变化,就必须学习成长,持续学习新的东西。
6. 舒适圈和挑战圈
任何企业,始终是处于问题里的,或者是市场问题,或者是钱的问题,或者是产品问题,或者是管理问题。如果没有问题,那这家公司有可能太舒服了,而变得嗅觉迟钝,对临近的危机没有感知。一家太舒服的公司,也可能意味着停滞,让很多优秀的人才觉得没有机会,纷纷离开。
最好的状态是什么?是待在挑战圈和恐慌圈的边缘,既让你觉得这个事情好像不行,但又不至于崩溃掉。这样你受到的张力是最大的,你的成长是最快的。
7. 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