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爱哭,被爸爸扇聋右耳。
为洗清影后闺蜜冤屈,我上了京圈太子爷的保姆车。
事后,傅家不许戏子进门,他却不顾一切娶了我。
人人都说傅寻爱惨了我。
我也这么以为。
直到那天,他醉酒,朋友提及我,他眉目冰凉,低讽:“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聋子?”
我不哭不闹,送他离婚协议作为生日礼物。
当晚,一向矜贵自持的他,疯了一样求我。
1
结婚纪念日三周年的菜,热到第三遍。
傅寻好友打来电话,压低了声音,“小嫂子,快来,老地方,傅寻喝多了!”
从徽园别墅到冷逸的茶室,平时半小时的路程,我只用了十分钟。
房门虚掩。
下一秒,目光就捕捉到了西装革履的傅寻,和他对面一身唐装的冷逸。
“傅寻,别喝了,不然,小嫂子该说我了。”
是冷逸的声音。
傅寻不为所动。
冷逸夺走傅寻的杯子,揶揄地说:“提姜宜都不管用了?你不是爱惨了她吗?”
傅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伸展,骨节分明的手扯松领口,俊朗不凡的脸上有些泛红,眉目冰凉,轻嗤了声,低讽:“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聋子?”
我如遭雷击。
刚抬起的脚,似碰到烙铁般收了回来。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靠着墙壁才堪堪站稳。
冷逸嘁了声,“当初你亲口跟我说,你看上了小嫂子,说她色艺双绝,勾走了你的魂。你还找我出谋划策追人家。人家二十岁嫁给你,这才过了三年,你说这样的话,未免……”
后面的话,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众所周知,三年前那个秋天,傅家不许进门,傅寻却不顾一切娶了我。
当然,鲜少有人知道,我是为洗清影后闺蜜楚晚宁冤屈,故意在经纪公司新人见面晚宴上,穿旗袍跳古典舞,引诱京圈傅寻。
那晚,傅寻在保姆车上掐着我的腰,凶狠又莽撞,“小姜宜,哭什么?不愿做我女朋友?嗯?”
他不怜惜我,我心里有准备,毕竟在这之前,他追了我三个月,我一直躲着他。
但身体像被劈开的疼,疼得我连喘息都困难,只本能地想往后退,声音呜咽,“…我…唔。”
傅寻耐心不多,察觉我的动作,他反而贴得更紧,低头含住我的唇,“那就做傅太太吧。”
2
傅寻回来是半夜。
烛光晚餐的烛早已燃尽。
我抱膝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四目相对,他目光平静,身形微顿,随即换了鞋,大步坐到我身边,语气不耐,“不是跟你说过今晚有应酬,让你早点睡?”
我没接话,默默拿了准备好的醒酒汤给他,声音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哭腔,“趁热喝。”
傅寻伸手接过,不紧不慢地喝着,喉结滑得很性感,瞥了眼餐桌未动的饭菜,垂眼看我。
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余光里我的屏幕亮起。
【招商银行】您账户5355于9月28日02:34入账款项,人民币5000000.00。
傅寻放下杯子起身,声音里带了丝歉意,“对不起,是我忘了,你买点喜欢的东西。”
“傅寻,”我抓住他的胳膊。
傅寻偏来一个眼神,另一只手扯了领带,唇角挑起散漫的笑,“想要?”
没等我答话,他揉了下我的头发,“我累了,改天好吗?”
我没像前几次那样,乖巧应好,而是固执地环住他紧实的腰,坦诚地答:“不好。”
尽管我当初主动接触傅寻动机不纯,但我对他早有好感,碍于身份云泥之别,我只好躲着他。
朝夕相处三年,我不信他真的不爱我。
傅寻微愣,推开了我,“姜宜,别闹,我真的很累。今晚我睡书房。”
最近这两个月,他几乎都睡在书房。
说罢,他支着长腿,走向二楼浴室。
我苦笑,扭头喝了口酒壮胆,跟了上去。
半小时后,傅寻裸着上半身,裹着浴巾出来。
见着我,眉心微蹙。
我率先打破安静,“做吧。”
三楼主卧。
纠缠入体,我抱紧傅寻的脖子,迫不及待地问:“傅寻,你爱我吗?”
回应我的是傅寻持续用力的顶撞。
我眼前晃得厉害,不死心地说:“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傅寻的汗水滴在我身上,仍不接话。
我身心疼痛难捱,哑着嗓子问:“老公,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觉得我配不上你?”
当年傅家不同意婚事,傅寻被迫离开傅氏集团,找冷逸等好友借了些钱,白手起家,创办了影视公司和科技公司。如今年二十八,已身价百亿。
而我没有家境普通,因右耳失聪,戏路受限,有闺蜜影后楚晚宁大力提携和傅寻资金支持,才得以如愿以偿做个小演员。
只要你说是。
我可以放你走的。
傅寻从我身上撑起,没有将他的那些留在我体内。
我顾不上理他这个,不依不饶地要个答案,“你回答我。”
傅寻整理好自己,将我打横抱到浴室,仔细清洗时,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聊。”
洗着洗着,他又要了两次。
头昏脑胀中,我知道傅寻还是去了书房睡。
只要他多在主卧待一会儿,就能看到我收拾好的行李箱。
3
次日。
我进了外省的剧组,比原定计划早一周。
临走前,我给傅寻发消息,“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剧组。”
对话框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心里生出一丝希翼。
向来我进剧组,他再忙都会来送我。今天他的行程,我问过他的秘书,这个时间段并无会议安排。
五分钟过去。
屏幕终于亮起,傅寻回了一个字:“好。”
恍恍惚惚登机。
我分明坐在万里高空,却仿佛置身谷底,遍体生寒。
看来,他真的倦了。
我们三年的婚姻,要结束了。
我在酒店浑浑噩噩过了五天,期间我死命忍着不去想傅寻,不联系他,他也没有找过我。
第六天午后,跟剧组导演一起熟悉了下场地,发现手机上有个傅寻的未接电话,心想他应是按错了,没给他回电话。
当我抱着手机站在树荫下,第N+1次翻看傅寻各个社交平台动态,试图找他变心的证据,一无所获。
一抬头,却看到一身湛蓝西装的傅寻,从拐角处走出来,正想暗自松口气时,他胳膊上搭来一只雪白的纤细手腕。
那女人一身卡其吊带包臀裙,尽显窈窕身材,气质温婉大方,笑容明媚,与这次剧本女一号定妆照的脸重合,声音婉转动听,“阿寻,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咱们来过这附近漂流?”
据说,饰演的人是临时换的,叫陈音,她是近些年在国外发展迅速的一名华裔女演员。
两人走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登对且养眼。
我愣愣地看了眼自己,宽松粉衬衫和浅蓝牛仔短裤,脚踩一双平底拖鞋,左手拿了瓶水,右手挎了个装着剧本塑料袋。
傅寻轻嗯一声,平视的目光扫到了我。
视线交汇,明明是他有了新欢,但我不知怎的,窘迫得很,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逃。
傅寻冷了声,“姜宜,站住。”
眨眼间,傅寻拨开陈音的手,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我,带着审视的意味,“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半垂眼眸,注意到他手上未戴婚戒,心中一股苦涩悄然蔓延,不答反问,语气疏离,“傅总,有什么吩咐吗?”
傅寻眉毛皱起,睨了眼我,“晚上和我一起,给陈音接风洗尘,她是我高中同学。”
这个说辞,真敷衍啊。
我掐着手心,强忍怒火,没想过当面让他难堪,没有吱声,只囫囵地点了个头。
陈音上下打量着我,视线落在我的婚戒上,笑容淡了下来,话却是对傅寻说的,“你们傅家不是不准戏子进门吗?”
4
她声音不大,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程度,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驻足停留,窃窃私语。
“我听说,陈音跟傅总谈过一段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朋友,以前跟陈音一个班。”
“喔唷,难怪她一回国,就能拿到女一号的角色!”
“那姜宜岂不是要被了啊?!”
“可不是吗,傅总一句话,女一号就换成陈音,但姜宜演了三年戏,也没演过一次女一号。啧啧,怪可怜的!”
这些话在我意料之中。
真正令我破防的是,一位不知情的清洁工大妈,大着嗓门问旁边人,“是不是那个男的出轨了个大学生?”
我再也待不下去,也懒得再应付傅寻,抛下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落荒而逃。
回了酒店,我把手机设成了免打扰,大哭一场。
夜晚,傅寻来过一个电话,大概是催我去赴宴,我没接。
想过他或许会找过来,我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
但傅寻没来,只在凌晨一点发了条消息,“有急事,已回京。”
破天荒地附了张他在机场的照片。
像是在解释什么。
他很上镜,却不喜拍照。当初拍婚纱照,是我强烈坚持,加上是在热恋期,他才答应拍的。
“嘀嗒”一声,眼眶蓄了已久的泪,滑到手机上。
因档期问题,陈音拍了半天就离开了剧组,我这个女三号的戏份并不多,拍到十天时,后背莫名其妙地开始疼。
一开始还能忍,到了晚上,疼得睡不着觉。
我挂了急诊,到了医院,有个中年男子背着昏倒的妻子,横穿过来,无意中撞歪我的肩。
他连声道歉,匆匆跑了。
我却重心不稳,直直往前栽倒,身边无扶手,后背登时起了一层冷汗。
下一瞬,小腹前横过来一只坚实有力的胳膊,扶住我的腰,耳畔声音磁沉悦耳,“姜宜。”
我仰头望着来人,呐呐出声,“…周景川。”
“你怎么在这里?”
周景川是傅寻发小,在我老家南京待过一段时间。
同时,也曾是我黑暗里的救赎。
自和傅寻结婚后,我再未见过他。
“来这边出差。有个朋友胃痛,我送他过来看看,”周景川近乎贪念地看着我,声音关切,“你生病了?我陪你去挂号。”
我忙不迭地推开他的胳膊,一口拒绝,“不用!”
不曾想,后背骤然疼得厉害,疼得我睁不开眼。
周景川二话不说,弯腰将我抱起,冲向急诊室,声音发颤,“大夫!救人!”
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