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配[追妻火葬场]
火葬场
[]
[投诉]
投诉色情有害
投诉涉未成年有害
投诉数据造假
投诉伪更
其他
芭蕾舞不像别的舞种,需要记许多动作,柳瑟上了前两节课,老师都是让她们开筋,做基本功。 她小时候其实是学过几节不像样的芭蕾舞课的。 那时候年纪还小,跟着父母在城里打工,柳瑟上完幼儿园,被柳虹接到父母上班的地方。 那地方刚好有个少儿芭蕾舞蹈班。 明亮的教室里,学生穿着圣洁的TuTu裙,踮起脚尖像是一只只骄傲的白天鹅。 她透过玻璃跟着里头的小孩有样学样。 大概是她身材扁瘦,手长脚长,是个好苗子,亦或许是那时候年纪小,掌握不了平衡,经常引得旁人发笑。 有个年纪偏大的舞蹈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让她进来跟着学,也不收学费。 不过父母在那儿只是个临时工,几个月后他们就搬了地方,她就再也没学过。 好多年没碰了,柳瑟压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翻苦头。 童童所在的青少年班就在她教室旁边,每节课都能听到童童压腿痛苦的尖叫声。 成人班里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大部分人都要痛得骂娘。 柳瑟很能吃苦,额头冒着虚汗,只微微皱眉。 舞蹈老师姓宋,在教室前面拍拍手,示意要说话:“今天有两位新同学加入,大家欢迎。” 柳瑟转过来,见到了王佳芸。 她和其他人一起鼓掌欢迎。 倒是王佳芸站在台上,表情有丝丝松动。她在台上一眼扫过,下台后选了柳瑟旁边的位子。 王佳芸要坐到里面,柳瑟站起来给她让位子,抬眼时见到她脖子上星星红红斑点似的暧昧印记。 她和王佳芸不对付,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柳瑟很快收回目光。 正式上课,老师教了几个动作,之后就让每个人练习,她逐一过来纠正。 都是一帮不缺钱的主,练了半小时后就休息了,有些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哇,沈星冉又上热搜了。你们快看,原来她昨天在剧院有演出。” “这套衣服真好看,上面有水钻吧,怎么那么闪。” “不知道我现在练芭蕾什么时候可以像她一样登台表演。哈哈哈哈。” “就你,白日做梦吧。” 柳瑟刚上课前压腿有些过,每做一个动作都痛得要命,她喝了口水,听她们闲聊讲话倒也有趣味。 很快熬过一节课,大夏天的身上留了不少汗。 她和童童都打算在这儿洗完澡再回去。 柳瑟洗得快,吹干头发后先去换衣室等她。 推开门,角落传来笑声。 “佳芸,你脖子上是吻痕吧,老实说,你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 “对啊。”王佳芸也不遮遮掩掩,笑着大方承认。 听到门口动静,两人纷纷看过去,柳瑟手上抱着衣服,坦然走进来。 她的柜子正好在王佳芸站着的边上。 王佳芸看着柳瑟动作:“男人嘛,喜欢的时候就喜欢的要命,连脖子上都要种下痕迹。” 那女生见还有外人在场,说话含蓄了不少:“那你新男友挺猛的哦。” 见她揶揄的样子,王佳芸满不在乎:“这有什么的,都这个年纪了,谁还没做过这种事。” 她转了个身,一下靠在柜子上,金属质地的柜子发出闷响。 幽幽的声音径直往柳瑟耳朵里钻:“这里你做过,我做过,柳瑟,你都嫁人了肯定也做过对吧?” 说着,她挑衅似地一把关上柳瑟打开的柜子铁门。 柳瑟正好把里头的包拿出来。 那道目光探究的意味浓烈,恨不得在柳瑟身上灼出个洞。 柳瑟耳畔的耳朵烧起来,有点不自在。 灰尘在半空中腾腾上升,像是焰火火苗。 大庭广众之下讲私密事不是柳瑟的风格,更何况王佳芸连熟人都算不上。 竟然还拿她当作玩笑话,柳瑟僵硬着脖子回过去:“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她回过身,去了另一侧换衣服,之后目光从未放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仿佛换衣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佳芸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她和同伴在角落里休息会儿,等时间到了再去订好的饭店吃饭。 聊八卦权当做消遣。 她安静地靠在柜子上,房间里只有柳瑟发出动静,在寂静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看着柳瑟离开的背影,王佳芸嘴角勾起:“有趣。” *** 柳瑟和童童去附近的商场吃了甜品再回家。 今天周六,按照惯例要回老宅吃饭。钟晏打来电话让她直接过去,他已经到了。 老宅里,柳瑟一进门就见到钟硕跪在地上,他身边站了个女人,模样柔弱中带着点一腔孤勇,如同雨中君子兰。 光匆匆一瞥,那女人穿着空荡荡白色裙子的背影就印在柳瑟脑海里。 钟晏站在老太爷边上,他见到柳瑟,没多说什么就让柳瑟先带着童童上楼。 怕是要出什么事。 柳瑟陪着童童在房间写作业,两人面色凝重,特别是童童,害怕得手指冰凉。 两人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侧着耳朵注意楼下的动静。 “咣当—”,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在地板上,发出巨大响动。 钟童童笔下一顿,笔尖戳破了白纸。她身子发抖,颤颤巍巍地躲进柳瑟怀里。 家里人都怕老太爷发火。 她双手抓着柳瑟手臂:“四嫂,出事了。五哥...五哥他......” 好像接下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钟童童胃里犯恶心。 柳瑟前段时间一心扑在君君生病上,不知道短短一会儿时间,老宅子怎么就出事了。 她安抚地拍拍童童后背:“把耳朵捂上,害怕就不要说了。” 童童摇摇头,泪水快掉出眼眶:“那天我听到他们说五哥...五哥让那女人把孩子打掉。” 童童年纪小,从小被学校教育尊重生命,哪里能接受这些。 毕竟是条人命。 惊惧感涌上心头,也许是女孩子都是同命运,柳瑟忽然心下难受,就好像下午在闷热的换衣间。 王佳芸肆无忌惮地说着床事一样让她恶心得像是有什么在胃里搅动。 底下许久没有动静,怕是已经结局。 老太爷似乎是被气到了,有人来传话说要是肚子饿了,可以让人把饭带上来,看来今晚是不会一起吃饭了。 柳瑟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童童精神萎靡,也不想吃饭,早早就躲进了被窝里。 常州微信上让她先给他几张设计稿看看,柳瑟那些稿子都在新房里。 她惴惴不安地下楼,每一步落在漆油的楼梯上,她都心里难受。 柳瑟是快走到新房时见到那女人的。 那个女人似乎迷路了,晕头转向,不知道往哪里走。 别墅区地广人稀,重重园林建筑,像个迷宫。 她转过来,也看到了柳瑟,停在原地,似乎等着柳瑟走过来。 两人意外地都穿了白色宽松裙子。 浓青色的夜里,热烫的夏日暖风吹得裙子猎猎飘扬。 飘摇得像是抹幽魂。 柳瑟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两人像得出奇。 “找不到路了吧,我带你出去。”柳瑟走到她前头。 那女人道了谢,眼神明亮坚定,一点也不像她声音所表现出来的娇柔样子。 “我知道你,圈子里关于你的传闻很多。”她跟在后头忽然说道,嗓音空灵,在空旷的空间骤然响起。 柳瑟脚步忽然一顿,转过身。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笑你的,要笑也是笑我自己。怎么会这么蠢,蠢到这个地步。” “那...那个孩子...” 女人脸上有丝破碎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说:“打了,钟朔不知道我早就打了。” “钟朔之于我实在是太痛苦。” 她在说这话时有丝报复的快意,柳瑟感觉自己和她一样,是快要碎掉的玻璃。 风吹过,化作一阵齑粉。 宛若站在山崖之巅,摇摇欲坠。 “你喜欢小孩吗?有过孩子么?”那女人脸色苍白,白葱似的手下意识覆上小肚子。 柳瑟张了张嘴,复杂的情绪难以言明,她好像知道面前是深渊,她带着痛苦难以自拔地掉进去。 直到睡觉前,柳瑟都有些浑浑噩噩。 钟晏身上干净的柑橘香包围着柳瑟,她才注意到钟晏已经在床上坐了许久。 因为老太爷发火的缘故,两人住在老宅里。 从结婚到现在住在老宅里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即便迫不得已,钟晏也会后半夜找借口离开。 这下连澡都洗好了。 柳瑟还沉浸于那个女人痛快的笑意中,都没留意他什么时候越线的。 不同于那天她早就睡着,她现在无比的清醒。 钟晏的肌肤有些发烫,柳瑟有些抵触的往后缩了缩。 钟晏薄唇微抿,目光深邃,琥珀色眼眸里倒映着凝脂一般柳瑟。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爆炸,柳瑟心底发悸,抬眼怯生生看了他一眼。 其实柳瑟也不喜欢这样卑微的自己,她本是个独立有思想的女性,偏偏在钟晏面前没有骨头似的。 一旦她对自己不喜欢的程度到了一定阈值.....或许...... 钟晏看她发呆,换了个问题:“柳瑟,那天钟硕和我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外面?” 柳瑟点头。 其实那天他就知道钟朔和那个女人的事,钟朔比他小不了几岁,行事冲动莽撞。 钟晏猜到柳瑟多半是听到了那句话,所以那次晚上回去,她看起来有些滞郁。 他斟酌着开口:“其实那天......” 柳瑟忽然打断他:“如果我有小孩了你会让我打掉么?” 她还是知道了钟朔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增加筹码,柳瑟虚虚抱着钟晏的腰,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两人的心跳得极快。 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柳瑟安静地等着答案,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久到柳瑟都怀疑钟晏睡着了。 难道这是个什么复杂的数学问题么? 又或许钟晏在思考着怎么回答才能让她好受点? 可是让她好受点的答案是不就是否认,需要这么长时间思考吗? 她需要钟晏大声地告诉她不会,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忽然右手支在一边,撑起身子压在她身上。两人隔得愈发近,暧昧的灯光在墙上勾勒出两人的剪影。 血忽然一下子沸腾头顶,柳瑟察觉到自己全身滚烫,就连小脚趾都在发热。钟晏似乎也在发热,撑起的手臂就在她耳边,源源不断地输送热量。 她被钟晏桎梏在一小方天地里,不敢动,只要一动就怕泄露心思。 黑白分明的水润眼眸陷入他温润狡黠的琥珀色瞳仁里。 钟晏不戴眼镜时眼睛总会微微眯着。 他呼出带着柑橘的香甜气息,吹起额间碎发。 他有些沉闷地发笑:“柳瑟,怎么想这些呢?” “被钟朔吓到了。” “嗯。” “你还没回答呢。” 这个问题是他来说似乎真的很难回答,钟晏摸了摸她额头,亲了一下:“睡觉吧,太晚了。” 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缕魂魄,柳瑟听到自己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