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正在奖励那些因自律而自由、因做自己而活得精彩的人，维果清的创始人兼 CEO 张晨玲便是其中之一。

　　和晨玲见面专访，是在拍摄后的第二周，我们一早约在了维果清的永嘉庭门店。说起来，这也不过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而已，却就这样欲罢不能地聊了三个小时。

　　你可能已经频繁地在时尚杂志或各大活动场合中看到晨玲的身影：东方人少有的身材，晒黑的皮肤，富有感染力的笑容和声音……这个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活力的迷人女人，实在很难不爱她。

　　

　　“人生就应该放手一搏，

　　哈佛让我更加 Open-minded。”

　　S&C：18 岁那年你去美国读书，是家人安排的道路还是你自己的选择呢？

　　晨玲：17 年前，去美国还是挺稀罕的，但进哈佛不是一件别人能帮你安排好的事情。真正让我产生这个想法的，应该是徐小平老师的一场关于美国留学的演讲，我突然就萌生出“人生就应该放手一搏”的念头，报考了哈佛的应用数学。

　　虽然现在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风轻云淡，但当时真的只能用昏天黑地来形容，非常辛苦。

　　S&C：在美国念书的经历给你带来了怎样的改变？哈佛对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晨玲：我觉得中美社会最大的差异可能就在于多元，哈佛带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 Open-minded，这让我学会以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去处世，而不再是带着偏见去主观地判断，对人对事都会留有余地，不会因为自己不了解、不喜欢就全盘否定。

　　另一个影响就在于哈佛给了我一个 Role Model。当时我入哈佛的面试官是易趣的邵亦波，那时他刚回国不久，28 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再加上他又是以最高荣誉从哈佛物理系毕业的美男子，我就心想着：我以后也要像他这样。

　　

　　? Trendy DREAM Lab

　　“为了接地气，

　　我学会看美式橄榄球。”

　　S&C：毕业后，你在摩根斯利坦做过 Banking，也做过私募基金投资经理，在那两段从业经历中，你收获了什么？

　　晨玲：在美国工作就意味着你必须和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打交道，要让自己在美国社会能够接地气，而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表现就是讲英文不能有口音，于是我花了 3 个月的时间把口音给改了。

　　另一方面，为了接地气我还学会了看各大体育比赛，特别是美式橄榄球。因为那时我需要到美国四五线城市去看工厂，而跟我来面谈的大多数客户都喜欢看它。

　　所以，这两份工作让我明白，智商和情商确实是很重要的，做人要接地气。

　　

　　? Trendy DREAM Lab

　　同时，华尔街也给了我的职业生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培养我更好的素养和严谨的态度。那几年，我经历了华尔街最精英、最好的一套职业训练，在我身上反映出来的职业素养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生很大，可以随你发挥。

　　28 岁的我，真正热爱的是什么？”

　　S&C：这两份工作看起来都非常令人艳羡，后来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你才会毅然放弃，转而选择创业呢？

　　晨玲：放弃的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感觉在私募基金遇到了瓶颈，在这行做得好的大部分都是白人男性。当年选工作的时候我特地挑了一家没有中国人的公司，就是为了接地气，但我还是亚洲人的脸，而且只要一说名字，大家就会知道我是中国人，所以在那个环境里我其实是很突兀的，和周边都格格不入。

　　一开始我可能想要挑战自我，但到了某个节点之后，人就要学会扬长避短。

　　女人 28 岁是个分水岭，你的皮肤状态、新陈代谢等等方面都会有所下降，那时候我就开始思考，我的人生究竟要追求什么？

　　做金融就是 Up&Out，不升就走，没有第三条路的。当时的老板认为我很 Talent，但是不 Fit，恰好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继续做金融，志不在此。

　　

　　S&C：你如何判断这件事自己适合不适合？你觉得自己志在何方呢？

　　晨玲：如果我要做那个私募基金的合伙人，我就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上面，全心全意扑上去，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吗？我的答案是：我不愿意。

　　人生有三件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三个重要的决定：

　　第一是出身，这个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第二是在什么地方生活，我不想在美国待下去了，到美国之后天天去一些四五线的小城市看工厂特别不适应，我觉得上海就很好。

　　第三就是婚姻。

　　想明白这些，我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为了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我做了一个 Soul-search，那是一个很严谨的过程。我用一张 Excel 表格，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罗列出来，然后分析这件事情的好坏，以及我社交圈里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人。我给了自己一个任务，就是每天都去找这些人谈。

　　在这之后我又开始思考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明天吃什么可能是非常受限制的，但十年之后想做什么是充满各种可能性的，人生很大，可以随你发挥。面对梦想，我更倾向于大胆追寻。

　　

　　于是我罗列了自己十年之后想住在哪里，我对自己最大的目标是什么，包括健康、生活和事业上的，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人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支配时间的自由，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但是时间是永不可逆转的，每个人活在这世界上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我用排除法去掉之前 Excel 上的选项，最后剩下的是创业。

　　如果要创业，我就要做一件 Do good and do well（友善且有意义）的事，所以就挑了健康生活方式这一类。我觉得 Healthy Lifestyle 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它并非奢侈品，而是一个我们天天会用的工具，于是就有了维果清。

　　

　　▲ 晨玲心目中的绿之经典

　　“我们一天洗了 100 公斤的蔬菜！”

　　S&C：饮品行业是你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领域创业？

　　晨玲：其实严格说来，维果清并不算是饮料，而是主张吃得天然、干净，以植物为本，我们是一个植物饮食方法的代表。在做这个事情之前，我咨询了很多哈佛医学院的教授，有位肿瘤学教授说：“如果你要做橙汁，我是不推荐的，因为橙汁糖分含量很高，但如果你能做出一个蔬菜果汁，而且能把它做得很好喝、很漂亮，让大家都吃蔬菜，那我觉得这件事情才是 Do good and do well。”

　　

　　所以我们就先做了果蔬汁这个产品，尽管一开始大家觉得我们是家三天五天不吃饭就喝蔬菜汁的怪公司，但最终得到的市场效果还是好的，大家一下子就记住了维果清这个品牌。

　　S&C：创业之初你是否遇到过一些困难？其中令你最难忘的的是什么？

　　晨玲：每天都会遇到困难的，如果说最难忘的，就是当年在永嘉庭这家店里，和我当时的合伙人一天洗了 100 公斤的蔬菜。那时候天气很热，我们要生产很多很多瓶果蔬汁，没有员工，安排好的 2 个阿姨又临时说不做了，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挺辛苦的，但那个时候自己是意识不到的，每天都是激情满满、干劲十足。

　　“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CEO，

　　我也正在不断摸索和学习。”

　　S&C：随着团队规模的扩大，你的管理模式是否有所改变？

　　晨玲：以前我从来没管过这么多人，最多也就是四五个，所以如何去管理团队这一点，我其实到现在也是每天在摸索和学习，也许是要做好几遍、好几年才能称得上是位合格的CEO。

　　

　　? Trendy DREAM Lab

　　S&C：你觉得自己是一位怎样的管理者，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管理风格吗？

　　晨玲：在风格上，我觉得自己身上还留有华尔街的“严谨”，我的要求很严格，有一点完美主义，但我想这对创业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现在的自己要学会放手让员工去做，而不是任何事都自己一个人解决。老板更多的应该是激励员工，让他自发地想做这件事。

　　“高峰和低谷，

　　只有自己才知道。”

　　S&C：现在的生活和你以前设想的一样吗？

　　晨玲：这个领域是有点泡沫存在的，我一直觉得维果清的发展趋势会是直线上升，但没有想到其实是很波折的，你会有高峰期也会有低谷期，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

　　而那时候我爸爸刚好得了肝癌晚期，从 2014 年确诊到 2015 年他去世的这段时间又刚好是我事业的爆发期，我很内疚自己在爸爸最后的日子没有好好照顾他。在陪伴他的 4 个月里，我和公司的管理有些脱节了，直到去年 8 月才又重新接手了公司的事务，也就是说当中浪费了有将近 1 年半的时间。

　　1 年半的时间看似不长，但对于维果清这个才创立 4 年的年轻品牌来说，已经错过了 2014 年那个最佳风口。虽然维果清现在又慢慢跑起来了，但终究会稍稍难一些。

　　

　　? 《健康时尚》

　　S&C：那对你个人生活而言呢，有什么改变吗？

　　晨玲：可能我每天遇到的人和事是很有趣的，但真正私人的生活是非常简单的。早上 5:30 起床做个瑜伽，然后洗澡、开会，午饭晚饭大多数时候都是维果清。

　　以前做金融的时候压力很大，导致购物的欲望也很大，但“中午吃饭随手买个包包”这样的行为并不能让我获得真正的乐趣，仅仅是一种发泄的途径。创业做维果清就不一样，我每天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聊着有意思的事情，反倒是非常轻松。

　　“不要对我说不可能。”

　　S&C：创业以来，有没有哪一件事情或者哪一个人，让你感觉到，创立维果清是件非常值得做的事？

　　晨玲：这样的事情真的有很多很多，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就比如说我们有个打卡群，群里的成员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人，每天都很活跃，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群怎么这么神奇啊”。看着她们在群里晒健康饮食，就会很感慨：我们对大家的影响原来有这么大。

　　曾经有一位客人，在我们的帮助下从“很好看的韩红”变成了“全智贤”，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当帮助客人实现了 TA 的人生目标，我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S&C：在你看来，女性追求梦想必须具备怎样的素质？遇到挫折时，又应该如何应对？

　　晨玲：要有 Open-minded，这个也是哈佛教我的，同时我也会希望维果清的员工是开放的、有创造力的。

　　我很讨厌员工对我说 No，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举个老生常谈的例子，考了三次大学才被录取的马云都能成功，还有什么是不行的？所以不要去妄自菲薄、自我限制，而是要对自己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失败不要紧，每个人都会经历失败，而且一定不止一次，所以千万不要轻易放弃。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三次，一定要吸取教训。做生意也是一样，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自己会“噌”地直线上升，事实上却会经历低谷期、平缓期，最后找到一个突破口再上升，只要耐心地等待，抓住时机去执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伴侣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S&C：朋友圈里每天都能看到你的运动状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运动，并且养成了运动的习惯呢？运动在你生活当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晨玲：从创立维果清开始，我便改善饮食，开始运动，而真正养成习惯应该是在 2014 年。从 2012 年回国创业到现在，我大概瘦了有 20 斤，腰围起码瘦了 10 公分，和 5 年前相比，我绝对是逆生长，更年轻了。我不仅是通过维果清改变了别人，也改变了自己。

　　

　　▲ 晨玲的“逆生长”

　　人一定要善待自己，要让自己活出一个很好的精神状态。我每天都会运动 1 小时，这一点和我在纽约的先生也有关，他是业余铁人三项运动员，现在 40 岁，需要每天飞来飞去忙工作，一个月能有一周待在纽约就已经很好了。但他就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不论在哪里，每天都会运动，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普通男人一样大腹便便，他身材保持得很好。

　　我们俩出去度假，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健身房；我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旅行，他会说，咱们先出去跑个 10 公里吧，还可以顺便看看风景，跑完才能吃早餐，伴侣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 “运动狂魔”二人组

　　我和我先生在一起很合拍、很开心，11 年中有 5 年我们是各自住在两个国家的。直到现在，我和他还是 1 个月只见一次，经常是他在一个城市正好要度过周末，那我就去看他，顺便还可以旅游。但即便见面很少，只要我看到我先生，我依然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理解我支持我，维果清也可以说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理想，这是我的幸运。

　　S&C：尽管每一天都被各种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但依然精力旺盛、每天运动，你是如何做到的？

　　晨玲：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运动置顶，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去运动，晚上你就没有精力了。作为 CEO，我每天都要说很多话，而且需要保持一个很活跃、很灵敏的状态，因为我代表了公司，绝对不能松懈。这样一天下来是很累的，晚上根本没力气做运动，早上安排运动的话，即便你今天什么事都没做，至少运动过了。

　　

　　S&C：很多女性都希望通过运动达到减肥塑身的效果，但大部分最后都无疾而终，你对此有何看法和建议？

　　晨玲：七分吃三分练，管住嘴迈开腿就可以了，80% 要吃得非常健康，20% 用来吃牛排，跟大家一起 enioy。我以前总觉得每一顿都应该吃得 interesting，后来觉得平时吃沙拉就很好，如果需要应酬，那也可以放开吃，不需要顾忌很多。

　　S&C：你认为运动对女性来说有怎样的意义？

　　晨玲：运动是女人取悦自己的一个方法，因为你可以在运动中看到自己的进步。

　　

　　▲ 运动中的晨玲

　　“如果有台时光机，

　　我想去将来，更想回到过去。”

　　S&C：目前的生活状态会让你感到幸福吗？你的幸福感又源自于哪里呢？

　　晨玲：其实我目前是个很“自私”的生活状态，对家庭是很歉疚的。爸爸去世后，我陪妈妈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而我老公就像被我“丢”在了纽约一样，我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即便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办法 100% 集中精力，会想着公司的事情，内心比较焦虑。

　　现在我采取的解决办法是，每个礼拜固定抽出来一段时间陪我妈妈，和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也尽量不看手机，甚至几个小时不带手机。

　　我的幸福感来源于维果清，它就是我的宝宝，不管我是个穷妈也好，还是一个紧巴巴把自己的饭分给它吃的妈妈也好，看到这个小宝宝还是活着，然后一点点成长，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幸福。

　　

　　? Trendy DREAM Lab

　　S&C：关于成功，你是否给自己设定过一些目标呢？你如何定义成功？

　　晨玲：有些人可能觉得成功是几个孩子每人都上哈佛，老公也很能赚钱，自己也保养得很好，这可能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功了。的确，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是成功，因为对我来说这种很惬意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但我觉得成功就是过得开心，孩子如何或者账户上有多少钱，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开心。

　　每个人活在这世界上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如果我是毫无遗憾的，是真的做到了我力所能及的想做的所有事，我觉得这便是成功吧，在有意识的时候能够体验得更多、做得更多，那就非常好了。

　　

　　? 《健康时尚》

　　S&C：如果给你一台时光机，你会选择回到过去还是去未来看看？

　　晨玲：我虽然内心是很想到未来看看的，因为未来总是更好的嘛，但是我更想回到过去，弥补我亏欠爸爸的那些时间，也是弥补我心里的一份遗憾吧。

　　S&C

　　

　　采访：阿Pe、Vivian 编辑：阿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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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Trendy DREAM Lab对本次专访的大力支持

　　摄影：徐城飞 妆发：宅客贾 场地：10 Corso C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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