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尤其是在全国两会期间，新质生产力的概念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议。与此同时，加快发展和聚集新质生产力被列为2024年的首项政府主导型工作任务。笔者就此在和智库专家、产业代表和科创领军人物的交流中获得了一个重要共识：即如果说高质量发展是根本路径，那么新质生产力的聚集就是战略突破口，新质生产力对于上海和长三角意义非凡。

而在3月25日，笔者所在的上海社会科学院举行上海五大新城发展对策研讨会，并发布了《上海经济发展报告2024》（蓝皮书）。多位经济学家与会，共同就高质量发展和新质生产力概念进行了深入探讨；笔者提供了最新的新质生产力调研观察心得。

新赛道加快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

以笔者近期对长三角区域的观察：目前新质生产力正顺应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趋势，展现出对高质量发展的强大推动力和支撑力。而“十四五”规划周期以来新型技术的兴起，如大模型、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直接推动了长三角区域生产和生活向信息化、智能化、智慧化方向快速地发展。在和安徽智库的经济学家们的交流中，笔者就获知：当地以科技创新为引领、以先进制造业为支撑，正在一条条新赛道上加快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并且从战略上更加注重主动适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制造大省安徽把高质量发展的要求贯穿新型工业化全过程，着力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今年一季度以来，安徽的新能源汽车、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等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蓬勃聚势，技术创新、产线改造、数字转型推动传统制造业“老树发新芽”；商业航天、量子信息、人工智能等未来产业抢滩布局对接国际市场。

据安徽省发展改革委主任陈军介绍：全省新兴产业企业近6800家，贡献了该省近八成的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和五成多的上市企业。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势头正劲和动能更强，目前已成为安徽制造业最鲜明的特色。笔者注意到：最新印发实施的《安徽省2024年重点项目清单》清晰地显示，列入重点项目的812个产业项目中，就有689个新兴产业项目，其中新能源汽车、先进光伏和新型储能项目占比近四成。在和产业界代表的交流中，对方往往明确表示，新质生产力不是简单地否定传统生产力，而是扬弃，即一手抓打造新兴产业赛道，一手抓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安徽当地以创新开路，推动更多经营主体通过工业互联网、数字化应用等新技术加快产业链和供应链整体优化，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促进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最近，安徽头部企业的供应链能量还得到了美国苹果公司CEO库克的高度认同。

观察家们都注意到：3月22日，中国国家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会见库克，双方就苹果公司在华发展、中美经贸关系等议题进行了交流。王文涛表示：中国经济具有强大韧性，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变；中国拥有超大的市场规模，完备的产业体系，高素质的人力资源，以及稳定、开放的营商环境；中国正在加快发展以创新为主导的新质生产力，在人工智能、云计算等高技术领域发展前景广阔，这对包括苹果公司在内的各国企业意味着巨大的机遇。库克回应说，中国资源丰富、创新活力强，是苹果公司的重要市场和关键供应链伙伴，将继续致力于在华长期发展，持续加大对中国供应链、研发和销售的投入。

以笔者的观察：库克和多位跨国公司首席执行官今年3月密集来华考察，会带来新的战略性合作方案，会稳定对华投资的力度，更会和长三角区域的新质生产力形成直接的对接效应。

让生产方式在数字时代更有内涵

在安徽新质生产力思维升温的同时，作为中国经济最为活跃的中心城市，上海新质生产力的理论认知得到了进一步的明确凝练。知名经济学家、上海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沈开艳指出：业界和理论界对新质生产力已形成共识，即以科技创新为抓手，改变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用高端化、数字智能化、绿色化方式提高生产力，让生产方式在数字时代更有内涵”。

而笔者认为：产业是生产力变革的具象展现，企业则是这一变革进程中的关键角色。提升新质生产力，为产业注入活力，尤其对头部企业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挑战，它考验着企业的发展韧性、创新能力和行业引领作用。新质生产力不仅赋能制造业，还在鞭策着金融业。

有银行行长就告知笔者：在全球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人工智能的地位越发重要。其中颠覆性的技术如大模型，以其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高效的智能决策能力以及跨领域的应用潜力，正深度参与新质生产力的创造过程。尤其在金融行业，大模型的讨论热烈异常，诸多银行纷纷聚焦于此，即将其视为推动行业变革的新质生产力。同时相较于通用大模型，金融行业对垂直行业大模型的需求更为迫切。由于金融行业的安全及隐私保护要求，数据大多存储在本地，这使得通用大模型在金融领域的训练数据相对匮乏。此外金融行业在风控、精度等方面的高标准，也对大模型的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也是目前国际金融中心的新课题。

今年3月的全国两会期间，笔者还注意到全国政协委员、贵州省大数据发展管理局局长景亚萍的新见解，即传统产业要深度转型升级，必须要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她尤其建议发挥东部人才和产业优势，发挥西部资源优势和数据算力优势，确保数据安全，加大场景开放力度，让各地根据自身优势开放人工智能应用场景，为千行百业注入新动能，“抢抓人工智能风口机遇，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确实，这也是面向“十五五”规划周期的东西部联动机遇。

作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上海肩负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责任使命。根据沈开艳的系统分析，过去一年，新质生产力在上海发展已取得明显实效，全市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总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比重高达43.9%；同时，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三大先导产业规模已达1.6万亿元；全社会研发经费支出占全市生产总值的比例达到4.4%，每万人口高价值发明专利拥有量提高到50.2件，比例和数量均位居全国先列。由此沈开艳强调：必须“在更高起点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扎实推进上海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笔者赞同沈开艳的上述观点，同时认为上海的五大新城理应成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载体。上海市人大代表、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郑凯捷在今年的上海两会期间也专门指出：“五大新城将会成为上海城市经济的一个新的增长极和增长空间。”

面向未来“十五五”规划周期，上海五大新城还要继续提升独立性、综合性和节点性，成为真正的现代化城市和新质生产力聚集区域，只有这样才能具备辐射带动长三角的能力，与上海市中心城区共同构成长三角都市圈核心。只有继续凝聚新质生产力，才能持续提升国际竞争力。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