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印尼当局向马来西亚当局移交的价值超过2亿美元的豪华游艇。它据信由一名马来西亚商人用“一马公司”资金购买。

　　6月27日，警方经济犯罪调查部门向记者展示从与纳吉布有关联的多处房产中查获的财物。（均为资料图片）

　　自7月和8月两次受到腐败罪名指控后，马来西亚前总理纳吉布9月下旬又被控25项罪名，包括滥用职权和洗钱。

　　这些罪名全部与原先由纳吉布主导设立的主权投资基金“一个马来西亚发展有限公司”（“一马公司”）有关。

　　媒体援引马来西亚警方的说法报道，综合“一马案”的多项调查，累计9.72亿美元被转移、流入纳吉布个人银行账户。

　　分公司成“切入点”

　　纳吉布领导的政党联盟“国民阵线”5月在马来西亚国会选举中不敌92岁政坛老将马哈蒂尔·穆罕默德领导的反对党联盟，结束连续61年执政。马哈蒂尔就职后，马来西亚新政府成立特别工作组，重新调查“一马案”。

　　5月12日，马来西亚移民局禁止纳吉布和妻子离境。7月3日，纳吉布在首都吉隆坡一处住宅被逮捕，受到贪污、背信等4项指控。纳吉布否认有罪，缴纳保释金后获释。8月8日，检方再次指控纳吉布涉嫌洗钱等3项罪名。

　　检方7月和8月对纳吉布提起的指控均涉及“一马公司”原下属企业SRC国际。

　　“一马公司”是马来西亚国家投资基金公司，由纳吉布2009年主导设立，带有公营性质，资金来源实际是马来西亚纳税人。这家投资机构几年前被曝资金去向不明，包括纳吉布等多名政府官员涉嫌侵吞公款。

　　检方指控纳吉布利用SRC国际的交易非法获取数千万美元。

　　SRC国际2011年成立，系纳吉布政府为管理能源领域海外投资而设立，2012年划归马来西亚财政部直接管理。

　　马来西亚反腐败委员会之所以将“SRC国际案”视为调查“一马案”的切入点，是因为相关赃款曾借助马来西亚国内金融机构操作，转账信息更容易跟踪，而其他赃款大多经由他国金融机构转移。

　　新指控指向关键嫌疑

　　马来西亚检方9月20日对纳吉布提出25项新指控，其中4项涉及滥用职权，另外21项涉及洗钱。

　　副警察总长努尔·拉希德·易卜拉欣在一份声明中说，4项滥用职权指控涉及纳吉布在2011年至2014年间利用自己作为总理兼财政部长以及“一马公司”顾问委员会主席身份，谋取约5.56亿美元；21项洗钱指控包括9项非法获得收益、5项挪用非法所得收益以及7项转移非法所得收益至其他实体的罪状。

　　根据马来西亚法律，每项滥用职权罪名的成立，都将使纳吉布面临最高20年监禁和最高5倍于所收受金额的罚款；每项洗钱罪名的成立，都将使纳吉布面临最高5年监禁。

　　媒体援引观察人士的说法报道，最新司法举措标志“一马案”的调查取得重大进展。最新指控指向“一马案”关键嫌疑，有助于还原案件真相。

　　截至9月，纳吉布共面临32项与“一马公司”有关的指控。

　　自称清白、他方辩护

　　“一马公司”成立之初承诺协助马来西亚发展新产业、把吉隆坡打造为国际金融中心，但在所参与的部分交易和投资中并未获益，而是欠下巨额债务、难以偿还。

　　《华尔街日报》2015年报道，这家美国报纸的记者看到一份文件，显示将近7亿美元由“一马公司”转入纳吉布私人账户。

　　丑闻曝光之初，马来西亚曾予以调查。纳吉布当时还是总理，否认自己行为不当。

　　2016年初，由纳吉布任命的马来西亚时任总检察长阿里说，调查结果显示这笔资金于2013年3月至4月流入纳吉布个人银行账户，源自沙特阿拉伯王室“私人馈赠”，不涉及刑事犯罪或贪腐。而且，2013年8月，由于大量资金未动用，纳吉布向沙特王室归还了其中的6.2亿美元。2016年4月，沙特外交大臣承认，沙特给了纳吉布6.81亿美元，这笔钱“真的是”赠款。

　　今年9月10日，纳吉布公开相关文件，证明他个人银行账户中的巨款来自沙特王室馈赠。他说，今后将公布更多细节。纳吉布认为，明年2月的审理将是他证明自身清白的“最佳机会”。

　　纳吉布现年64岁，2009年4月出任总理。他已辞去所属政党党主席和政党联盟领导人两项职务，为选举失利承担责任。

　　纳吉布一向否认检方指控。他的政治阵营发表声明，指认现任总理马哈蒂尔“政治报复”。但马来西亚现任总检察长汤米·托马斯对媒体表示，本案没有政治动机，纳吉布将受到公正审判。

　　多处房产财物量大

　　马来西亚检方10月4日以涉嫌洗钱和逃税等罪名，对纳吉布妻子罗斯玛赫提起指控。

　　起诉书说，罗斯玛赫涉嫌在2013年至2017年收取非法活动收入近710万林吉特（约合170万美元），构成洗钱罪，受到12项指控。同时，罗斯玛赫没有申报这些收入，构成逃税罪，受到5项指控。

　　媒体先前报道，罗斯玛赫喜好赴海外奢侈购物，据信拥有大量名牌衣服和手包。而马来西亚警方5月从纳吉布多处房产中查获的财务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证实这一点。

　　警方经济犯罪调查部门主管阿马尔·辛格6月底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为调查“一马案”，警方5月从与纳吉布相关的6处房产中查获大量现金和珠宝、表、手包等物品，估价约2.24亿至2.73亿美元。

　　按照辛格的说法，这次查获的财物数量之多在马来西亚历史上绝无仅有，超过150名警察和外部专家组成8个小组，耗时近一个月，评估这些财物的市值。

　　辛格证实，警方查获大量现金，包括林吉特、美元、新加坡元等26种货币，总价值2900万美元。22名马来西亚中央银行职员使用6台点钞机耗时3天才将这些现金清点完毕。

　　珠宝在查获的财物中占比最大，共有1.2万件，市值1.64亿至2.19亿美元；查获的名牌手包567件，分属37个品牌；查获的名表共有423块。

　　纳吉布所属政党“马来民族统一机构”6月宣称，警方查获的现金是这个政党所获竞选捐款。

　　他国调查、归还资金

　　马哈蒂尔先前说，马来西亚新政府将寻求追回“一马公司”遭侵吞的数十亿美元，以偿还累积多年的政府债务。

　　根据总理府声明，“一马案”调查组将争取美国、瑞士、新加坡和加拿大等国司法机构的配合。

　　马来西亚政府就“一马案”设于新加坡的一个代理律师事务所9月10日说，新加坡法院裁定，同意向马来西亚返还牵涉“一马案”调查的大约1530万新加坡元（约合1021万美元）。

　　新加坡此前查缴牵涉“一马案”合计大约2.4亿新加坡元（约合1.6亿美元）的现金与资产。这1530万新加坡元从“一马公司”及SRC国际处查获，涉及多种货币。

　　“钱款将被转移到在吉隆坡开设的‘一马’恢复基金，”这一律师事务所说，“马方还在努力追回其他被非法侵占的资产。”

　　马来西亚财政部长感谢新加坡，期望这只是“开始”。“毕竟，这笔追回的钱款只是‘一马案’冰山一角。”

　　新加坡参与调查“一马案”。当局2016年关闭两家牵涉“一马案”的瑞士银行在新分行；去年5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对涉及“一马公司”相关交易的两家银行处以罚款；今年5月，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达成共识，向马方返还涉案款项。

　　另外，马来西亚寻求追回一架价值约3500万美元的飞机。这架飞机据信由一名马来西亚商人使用“一马公司”资金购买，现在新加坡境内。

　　今年8月，印度尼西亚向马来西亚移交价值超过2亿美元的豪华游艇，这一游艇据信由同一商人用“一马公司”资金购买。（本报特约记者 陆致远）